张玄单刀直入问道:“姑娘可对在下有嫌恶之心?”
刘睿一怔,面上一红,说道:“先生从未有失礼之举,又……又以《灵宪》星图相赠,我怎会嫌恶?”
张玄低头向刘睿行礼道:“既是如此,倘若过几日令兄问及姑娘对在下的态度,便请姑娘如实将这句话重复一遍告诉令兄即可,这便是帮了在下的忙了。”
刘睿也不是迟钝之人,听张玄这么说就明白过来,他定是希望借助与自己的关系博得刘表的好感,但至于张玄要做什么,她却并不清楚。刘睿说道:“我兄长……”
张玄打断她道:“姑娘放心,在下所图,绝无半分对令兄大人不利之意。”
其实刘睿本想问张玄的是,刘表是否真的想将自己许配给他,可张玄却似乎会错了意,只道她是害怕自己的图谋会对刘表不利。刘睿心中竟莫名生出一丝失落之感。
“好,我答应先生。”刘睿深深吸了一口气,悠悠说道,“我相信先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张玄深深一拜,谢过刘睿。
刘睿转过身去,不再看着张玄。
“先生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先回去吧。”
张玄不知刘睿此刻心绪万千,只道她不想耽搁了钻研,也没有再多想。
“那在下便告辞了。”张玄说罢,转身缓步离去。
刘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听着张玄脚步声下了楼梯,渐行渐远,低头露出了一丝苦笑。
张玄走出了观星阁,就看见伊籍站在台阶下,正和蒯良攀谈着。
张玄笑着步下阶梯,蒯良见张玄来了,向他行礼道:“想不到太初先生今日竟然到访,若非我正巧路过观星阁,怕是要与先生错过了。我还正在责备机伯,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下,也好教我准备准备。”
张玄心道,哪里有这种巧合?只怕是你专门来打探虚实的吧?顺势故意道:“这几日闲来无事,在府上整理了些前人观星之法,今日专程送来观星阁,只是个人私心,故而未敢打扰大人。”他特意说明此番前来是出于“私心”,就是想让蒯良浮想联翩。
蒯良果然听出了些玄外之音,故作惊讶道:“想不到先生竟然时刻记挂着这《荆州占》的进程,也是烦劳先生了。”
张玄笑道:“哪里,在下对星占之法本也没什么兴趣。不过是举手之劳,为刘睿姑娘略尽绵力而已。”
蒯良听完一怔,想不到张玄竟然如此直接,旋即哈哈一笑道:“先生果然是生性率直,难怪主公对先生日益信重。”
张玄客气道:“比起大人殚精竭虑,为主分忧,在下实是不值一提。”
说罢张玄就询问蒯良,州牧大人何时还会再到官学。蒯良说这几日刘表公务繁忙,一直未曾驾临,不过自己明日就要去拜见刘表,奉上最新编纂的《五经章句》篇章。二人又不尴不尬地聊了几句,张玄领着伊籍告辞,出了官学打道回府。
回到了府中,徐庶早已急不可待,听到张玄第一步已经达成,刘睿答应配合张玄。徐庶笑着对张玄说道:“先生啊先生,是在下之前肤浅了,原来先生竟然有如此魅力, .unsh.cm这不禁让人想起一首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元直兄莫要取笑先生!”伊籍忍住笑说道,“先生本就气度不凡,哪像你我一般,久居荆州却无人赏识。”
“机伯兄此言甚是,回想起来,家母不过只见过先生一面,就已经对先生十分信任赏识,想我年近三十,却从来未得过母亲一句褒奖。唉,先生的魅力,真是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张玄看着这二人当着自己的面尽情调笑,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不禁被二人逗笑了。他板着脸正色道:“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下一步就看机伯兄的了。”
伊籍笑道:“先生放心,在下过两天便去刘表府上,为先生鼓噪。”
张玄想了想,说道:“机伯兄还是明日就去吧。”
伊籍奇怪道:“明日?明日蒯良不是要去刘表府上么?若是撞见了……”
“撞见了正好,”张玄说道,“明天他在场,刘表定会向他请教是否要纳我为门客。我今日当着蒯良的面那样说,便是要他以为我与刘睿姑娘已经情投意合,此事若是我直接开口,刘表定然会同意。蒯氏兄弟本就擅长权衡利弊,他顾忌我与刘睿姑娘这层关系,当着刘表的面一定不敢直接出言反对,反而为了表明忠心无私,说不定还会为我美言几句。”
“让敌人为自己美言,妙哉妙哉!”徐庶拍手笑道。“看来先生不仅深得才女欢心,也得强敌爱慕,真是当世奇男子啊!”徐庶说完,和伊籍放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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