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反应极快,伸手便要拿住九节杖。电光火石之间,张玄将太一玄功催动至极限,元气顿时喷薄而出,他伸手指向九节杖方向,仿佛有一股无形力量握住半空中的九节杖转动起来,唐周不料他此刻居然能突破自身瓶颈控制身遭元气,手背上直接被九节杖尖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他急忙撕下衣袖将伤口包裹起来,但伤口处鲜血兀自汨汨涌出,一时竟无法止住。
任何人为九节杖所伤,这伤口都是极难复原,唐周岂会不知?此时他怒不可遏,正欲冲向张玄,突然间天地变色,地动山摇,唐周脚下更是横生出一道裂缝,险些便掉在裂缝之中。
玉兰张盛摇晃间无法站定摔倒在地,唐周也于晃动之中脚下难以着力,宫崇此时突破阻滞,飞身冲了上来,唐周心知此刻自己受伤怕不是宫崇对手,不敢恋战,一跃而至空中,乘风而去,宫崇见状,也凌空追了上去。张玄呼唤宫崇想让他不要追赶,可天地间动荡之声轰轰烈烈,宫崇哪里能够听见?
张玄等人惊魂未定,只能伏身于地上,过了良久,天地方才恢复平定。张玄望着宫崇追击唐周的方向本想追上去,可方才玄功过度催鼓之下元气已然损耗殆尽,张玄勉力运气,突然眼前一黑,险些便晕了过去。玉兰张盛看见,赶忙冲上前将他扶住,魏岩也急忙走到他身前,询问伤势如何。
张玄支撑着身子道:“宫先生怕不是那唐周的对手,本不该追上去的。”
玉兰安慰道:“宫先生本事了得,自保应该还是可以的,公子不用太过担心。”
恰在此时,远处一阵疾疾马蹄声传来,众人以为又是什么强敌来了,正待备战,却见一个少年骑着一匹骏马,自远及近,到了众人面前。
那少年下马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问道:“敢问哪位是张玄公子?”
张玄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但见对方行止有礼,料想应无敌意,问道:“尊驾是谁?”
少年道:“公子放心,那唐周身受九节杖之伤,一时半刻不敢折返,家师方才施法相救,此刻想请公子前往相叙。”
张玄心疑道:“你说什么?你师父方才如何施法相救了?”
少年答道:“方才地动便是家师倾力而为,只为助公子脱难。不过家师行动不便,此刻就在宫门外,只能请公子屈驾前往。”
张玄心中大奇,世间竟有人能搅动天地,委实匪夷所思,但见少年言之凿凿,不似作伪,况且他心想此刻对方若是真有敌意,正该在他受伤之时趁虚而入,不须使出这种伎俩诓骗。于是道:“既是如此,我这便随你去。”
玉兰张盛搀扶着张玄向少年走去,少年却道:“家师想要与公子言及之事,不可教外人听得,还望公子单独随我前往。”
魏岩听他这么说,着急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若要加害我家公子,我万不答应。”
少年微笑道:“家师若真有意加害,只怕几位此刻早已毙于当场了。”说罢躬身展臂,请张玄上马。
张玄宽慰众人道:“我元气运转一个周天不过片刻即可恢复不少,不用担心,若真有危险,我自当想办法逃脱,你们便在这里等我。”
魏岩还要阻拦,玉兰拉住了他,轻声道:“你们且在这里等候,我跟在公子后面,就近保护。”魏岩张盛知道即便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作罢。
张玄上了马,那少年牵马领着张玄向宫门外而去,玉兰见二人走出一段后也跟随而上。张盛魏岩二人就坐在原地,等候他们回来。
少年牵马领着张玄走出宫门,张玄远远瞧见前面一架牛车,上面也坐着一位少年,穿着打扮倒与牵马少年如出一辙。
张玄到了牛车近前,牵马少年向牛车内行礼说道:“老师,张玄公子到了。”牛车上少年将牛车帷帐拉开一道缝隙,一只枯瘦的手从缝隙中伸了出来,招手示意张玄进去。
张玄下马上了牛车,一进去便见一位年过古稀的老者扶坐于其中,面前摆着一张古琴。张玄向老人行了一礼道:“在下张玄,不知老人家高姓大名,找晚辈又有何事?”
那老人看神态似已是风烛残年,双目微闭,默默道:“前几日,老夫梦见孔子,他老人家对我说道,‘起,起,今年岁在辰,来年岁在巳。’公子可否帮我解解是何意思?”
张玄没想到他不答反问,眉头微皱,但老人自有一股不凡气质,让人无法在他面前有什么多余想法。张玄不自觉说道:“龙蛇之年,于圣贤不利,老人家可是此意?”
老者此时方才睁开双眼,看着张玄面露笑意,颤声说道:“不愧为左慈前辈的徒弟,年纪轻轻就有这等见识,当真孺子可教也,不错,不错。”
张玄想,对方既知他名字,知道自己是左慈徒弟倒也正常,可寻常人不论长幼,提及左慈都得尊称一声乌角先生,只有他直呼师父名讳,难道是师父的故旧么?
老者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一般,说道:“张公子,老夫虽也曾与左慈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但此番前来,却是受另一位至交好友所托,我这位至交好友,与你父亲颇有些渊源,他名叫卢植,你可知道?”
张玄闻言一惊,问道:“老人家说的,是当年的中郎将卢植吗?”刚刚脱口而出,才反应过来对方这话中意思,分明是知道自己身份底细,追问道:“先生又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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