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作别,刘辟返回营帐,张玄也往城中走去。走到城门口,见城门紧闭,想来夜里宵禁,他也不欲惊扰守军,便倚靠城墙稍作休息,就这样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城门开后,张玄随着人流一道入城,返回了客店。宫崇厢房紧闭,不知是不是还在休息,魏岩却早已等候在堂中,远远看见张玄回来忍不住面露喜色。张玄走到近前,看到魏岩眼带血丝,问他是否一宿没睡,魏岩只推说这厢房的床睡的不舒服。张玄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心下感动,想着若是之后若有些事情不甚凶险,倒不如委以魏岩做些,免得他一无所知,徒生担忧。
二人正自相互嘘寒问暖,忽然听到柜前传来一阵争吵。
“你们偌大个客店,怎会没有了厢房?该不是以为我年少,没什么钱?你给我看好了这是什么!”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郎从怀中取出一块金饼,高举起来,在店家面前晃来晃去。
店家为难道:“这位少爷,并非我诓骗于你,当真是没有多余厢房了,”说到这里,店家看到了坐在堂中的张玄二人,忙指着他二人说道:“不信你问那边两位客人,最后三间厢房,就是他们要下的。”
少年回头看向张玄二人,不禁怒火中烧:“又是你!”
张玄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林中与他抢马的少年。
“怎么是你,你姑姑呢?”张玄笑问。
那少年却不答话,怒气冲冲对着张玄说道:“也不知犯了什么忌讳,怎么到哪里都能碰见你!罢了,算我倒霉。”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且慢!”张玄笑着喊住少年。“你若是只有一人,我倒是可以让一间厢房与你。”
少年回过头来看着张玄,说道:“当真这么好心?”
张玄问道:“你这少年倒是有趣,那时我将马让给你们,你不谢我倒也罢了,现在却还怀疑我是否好心,怎么你这么不易相信别人吗?”
少年兀自嘴硬道:“什么叫让给我们?明明是我姑姑用刀和你换来的。对了,我姑姑的刀呢?还回来!”
张玄颇感哭笑不得:“你既说是拿刀相换,怎么又要我还刀?”
少年道:“你这人好是奸猾,我拿金饼相换,你却不要,非要我姑姑的刀,莫不是有什么狡猾勾当?”
张玄看出这少年有意胡搅蛮缠,不欲与他纠缠,说道:“刀可还你,这厢房嘛,你要是不要?”
少年道:“那自然是要的,不过我不欠你的,喏,这金饼给你可好?”说完又掏出了那块金饼。
魏岩在一旁插话道:“你这小子好生古怪,怎么这金饼如此烫手,非要送出去么?”
少年怒视魏岩道:“我与他说话,你算什么东西,却要插话?”
魏岩也是性情中人,一句话便被点起怒火,但在张玄身旁,也不好直接发作,他冷冷道:“若不是看在张公子面子上,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你这没人管教的小儿。”
少年戏谑道:“原来是主人不发话,你这当下人的只好忍气吞声了是吧?无妨,你想来只管来,怕是谁教训谁还不一定。”
魏岩看向张玄,张玄虽不至于生气,却想让魏岩试试身手,也正可教训一下这少年,于是轻轻点了点头道:“魏大哥,既然他自甘愿,我也无理由阻拦,只是不要伤了他就好。”
魏岩得张玄允诺,心中大喜,他这多日来虽常与张玄切磋,张玄从来收敛功法,不曾当真使出全力与他较量过,他早已心痒难耐,眼见出来一个对手,虽只是个少年,也可让他试试自己身手。当下便将架势摆足说道:“你想在哪较量?”
少年道:“就在这里吧!”身随话动,欺将上前便挥拳打向魏岩,竟直接从张玄身边穿过,摆明了是偷袭。
魏岩向后稍退半步,眼见少年拳头已及身前却劲力已衰,少年再往前冲去,却被魏岩直接抓住拳头挥臂一甩,直接将他身子也带动起来,双脚登时离地。魏岩本欲就势将他甩出去,少年倒也敏捷,右手被困,左手便从腰间抽出短刀,朝魏岩胳膊刺去。魏岩只得松手,少年趁势站定,重新摆了架势。
魏岩手中并无兵刃,张玄看见,便从腰间拔出少年姑姑那把短刀, 抛给了魏岩,说道:“魏大哥手下留情。”
少年眼见姑姑短刀竟被这样轻易给了魏岩,又听得张玄言语分明是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直气得满脸通红,脚下发劲冲到魏岩面前,魏岩有了兵刃在手,更是如虎添翼,但他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对手,不想直接将他慑服,只盼着将连日来所学在少年身上尽数施展一番,两人交手,每不出三合,魏岩便可将少年制服,或刀掌相接,将其擒拿按住,或刀锋直指,寒刃直抵对方要害,但每到此时,便即收手,笑着对少年说道:“再来!”
少年知道不是魏岩对手,被如此戏耍更是愤怒已极,招式之间漏洞破绽越来越多,打到最后,魏岩几乎是招招制敌,少年已经全无还手之力了。
就这样又打了一会,少年突然将刀往地上一扔,说道:“不打了!哪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
一番交手,魏岩也已过足了瘾,便笑嘻嘻将刀还给张玄,看着少年道:“张公子性子好,叫我收着手,今日若不是他在,我非要打你屁股不可。”
少年恶狠狠盯着魏岩,却心知拿对方毫无办法,索性闭眼说道:“来吧来吧,有本事你直接杀了我便是!只可惜我姑姑不在,不然哪里轮得到你们在这里嚣张。”
张玄看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说道:“你那姑姑,可比你通情达理得多,若她知道我好心让厢房与你,却还要被你这般冲撞,料来也不会替你出头。”
张玄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清朗女声。
“那倒也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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