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远郊。
景帝独自一人慢悠悠的走上一座土岗。
土岗后,一片旷野,漫无边际。
风吹草低,景帝脚步越行越缓,像怕吵醒某个人。
在一座土丘前,他停下。这是一座荒冢,没有墓碑。孤零零伫立在原野上。几株娇艳的黄花在微风里轻摇,迎接他。
景帝慢慢坐下,阖上双眼,缓缓俯身,将脸贴在土丘的黄花上,花儿在风中轻轻的摇摆着,他能听见枝叶在脸颊划过的声音,仿佛在召唤,突然间感到自己的脸颊冰凉,泪水不知何时已滑下。
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沫沫慢走,等我来……
刘朵素衣素颜,荡在湖心的一叶孤舟上,喃喃自语:“额娘,爹爹去看你了吧!我们谁也找不到你,他把你藏了起来,只许他一个人能看你……”
小舟悠悠,在水中轻轻摇晃,荡起层层涟漪。
有风来,将之吹乱,似是冥冥之中某种回应。
“他不许任何人提起你,他说,世俗肮脏,你不属于世俗……”
湖面再归平静,仿佛一个人在陷入思考……
“我有种感觉,爹爹已经开始给你报仇了……”
小舟不知何时已经靠岸……
“对了,额娘,忘了告诉你,我用绣球砸中了一个夫君……你说这是命么?”
走出刑部大堂,已近黄昏,教育了一会儿小正太,范离感到腹中空空,这才想起竟然一天没吃东西,摸摸身上,只有一个烟口袋。路边的一个小摊上,刚刚出笼的包子冒着腾腾热气。
范离与刘项对望了一眼。
小正太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全身上下掏了个遍,手心向上摊开:“什么都没有。”
“你好歹是皇子!身上总要带点值钱的东西吧?”范离眼睛冒出绿光。
“舅舅说了,跟你在一起最好什么都不要带。”刘项歪头看头范离。
“老板,给我两屉包子,一碗混沌,我先把这孩子押这儿,回头来赎……草,人呢?”
趁范离跟摊主说话的功夫,小太正撒腿就跑。范离的无耻他是见识过的,说不定那货真能把自己换成包子。
“好巧呀!”范离眼睛一亮,前些日子跟周半城一起与自己下棋的老头,正坐在隔壁摊子上慢条斯理捧着碗喝着汤,于是赶忙凑了上去。
“是呀,很巧。”谢真一眼就认出了范离,刚刚这位驸马爷闹出不小的动静。他始终在暗处观察着,这货冒似不是一个省油灯,那一口尖牙利齿,绝对是能一口将人咬死的主儿。他本来想通过这件事看看范离有没有真本事,结果完全出呼他的意料,曾怀文完全不是对手,可以说二人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就算是曾阁老出面也是吃了憋,没讨得任何好处,可见眼前这位驸马爷真不一般。
“我看你也像个当差的,在哪个衙门口混饭吃?”范离呲着牙笑着凑了过来,搭讪问道。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给人跑跑腿,打打杂,还能再混两年月俸银子,过两年就跑不动了……不比你们年轻人,正值当年,前途无量啊……”谢真放下碗说了点‘推心置腹’的话。
“兄台,你最近手头宽裕么?”范离厚着脸皮讪讪问道。
“多了没有,十两八两的还拿的出来。”谢真听出范离有借钱的意思,心说你这一开口总要借个百八十两吧!我偏说自己没钱,看你怎么开口。
“够了够了,有半两银子就够。”范离大喜,忙招呼伙计道:“来碗面。”
谢真心说,这货真能拉下脸面,就为这半两银子开了口,随口问道:“咋穷成这样?”
范离想起刚刚刘项身上没钱的事,叹了口气道:“哎!最近倒霉,走路时不小心被一个绣球砸中了,那姑娘娘美丑先不说,她家这里叫一个穷,一个舅舅一个老子,她还带个弟弟,一家子穷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我这点俸禄都填补她家了……”
范离低头,边吃边说。
谢真山羊胡子一抖一抖,又好气又好笑,一个舅舅!一个老子!那就不是周半城与当今圣上么,被他说成穷的穿不起裤子,再看这货,说瞎话当真眼皮都不眨一下,于是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起身而去,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范离摇了摇头,心中感慨万千,还是古人实在呀!
狼吞虎咽把面条吞进肚子,顿时感觉无比舒畅,起身付了饭钱,便向剑阁行去,走到半路想到要参加什么文坛大会,看看天色好像时间刚好,心说皇后娘娘,我来了……
碧桂园,座于距皇宫不远的大明湖边,属皇家园林,只在特定时间对外开放,园内亭台楼阁星罗棋布。小桥流水玉带川梭。雕梁画栋精雅别致。满园桂花,到得秋日,浓芳四溢。
一夜风来,桂花落了满地,若大一座圆子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