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坐落在临安城皇宫东侧,若大一座宅院浩浩荡荡,高大的院墙已经失去它原有的颜色,与之周围的官员府第青砖红瓦比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然尔这却是大汉第一实权宰相谢真的府邸。
府门石阶打扫的倒是干净,走进院落,却是另有一番景像,宅院里到处种着瓜果蔬菜,翠绿之间结满红黄色的果实,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农庄。
虽已初秋,但整个临安城仍旧如同一座蒸笼,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相国府葡萄架下的阴凉里坐着三人。
景帝着了一身布衣,端坐在案前,双目似睁非睁,脸上带着一丝倦容,偶尔从眼缝里透出一丝凛然的目光。
谢真正捋着山羊胡子,低头来回在踱着方步。
另有一名身材魁梧老头,坐在椅子上,将衣襟拉开,半敞胸怀,露出结实的肌肉,似是奈不住性子,不停的扇着扇子,却依然大汗淋漓。
“老谢,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了,晃的我头晕。”魁梧老头嗓门极大。
谢真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停住脚步捋着胡子,陷入沉思。
魁梧老头转头对着锦衣男子:“到底怎么办?你说句话不就行了,不就十几万流民吗,只要你一句话,我把他们赶的远远的,保准让他们不敢踏进汉国一步。”
景帝眼缝略睁,看了魁梧老头一眼,又把眼睛闭上,权当没听到一般。
又过了半晌,谢真坐回椅子上,端起案上的清茶抿了一口。
景帝缓缓睁开眼睛,向谢真道:“北方之事,想来丞相已有计较,我愿闻其详。”
谢真将手中茶杯轻轻置于几案之上,从椅上站起向景帝揖了一礼,缓缓道:“现如今北方局面归结起来,不利有三,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不利,北方黄河决堤,水患泛滥,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堵在郡县衙门,急需放赈安置,修整河道。
二不利,以前我国北方与北晋为邻,两国相安无事,如今北晋亡国,北方元人雄视天下,与我国接壤,虎视眈眈,不可不防,须抽调大量兵力重新布防北方。
三不利,是晋国已亡,数十万流民涌入北方州郡,甚至有的已经来到临安,如处置不妥则成害。这三件事都迫在眉睫,须妥善处之。”
魁梧老头用毛巾抹头头上的汗水,倏的站起身来扯开嗓门:“我当什么难事,把你们愁成这样,大不了我带着人北上,堵在鹿鸣城,流民来了把他们赶走,元军来了把他们打回去,至于那此受灾的难民,让各州府衙门给他们放赈就是。”
景帝也瞪了魁梧老头一眼,眉间涌上一股愁色,思索良久:“说来说去,还是两个问题,人和钱。”
魁梧老头讨了个没趣,又悻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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