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打得皮青脸肿、嘴歪鼻斜,亲妈都不认识。戴着手铐脚镣,一副枷锁套在脖子上,两张封条封住枷锁,其上分别写着四个朱批大字“通谍”“死囚”。
死囚,还成双成对,太不吉利!
路上行人纷纷避让,远远躲开,望都不愿意望上一眼,生怕沾上一星半点的晦气。
天色向晚,这队官兵距离富阳县城还有三四十里地,突然停下不走了。荒郊野地,不见农舍炊烟,更无旅店饭铺可供食宿。
他们下了马,在山崖边觅得一背风处,打开行李,升起两堆篝火,烧水做饭,看样子是要就地宿营。
时值中夜,月明星稀,凉风习习。沈仲修和李师师带领梦溪园、羽衣门诸人,从山崖后转了出来,直奔富阳县。
队伍中还多一位白发老妪,策马扬鞭,举手投足之间,一派大宗师的非凡气度。化名李过雁的李清照得到消息后,立即从崇明岛橙庄赶来和两大门派会合。
天钟山呈东西走向,在湖源乡一带被富春江劈成两段。江水浩浩荡荡冲出山隘,向北流入钱塘江,宛如鱼跃龙门,故而隘口又被称为“龙门”。
东方曙光初现,勤劳的农人已牵牛何锄下田,开始一天的劳作。
两大门派一行人走在山道上,四处张望寻觅。
沈仲修拦住一位老农,问到:“这位老丈,敢问这里是富阳县湖源乡么?”
“是啰,这山前山后都是。”
“这里可有一个叫做‘佛钟’、‘椎塔’或者‘野渡’的地方吗?”
“没听说过。w.knshu.c我们这里倒是有个钟塔村,翻过山就到了。”
在一连串好消息的鼓舞下,本就身具不凡功夫的十来人,不消半个时辰,便翻过天钟山,行进在通往钟塔村的小道上。
转过一个山坳,漫山遍野的白色小花怒放盛开,目力所及之处,尽皆白茫茫一片,像是昨夜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山头。
“李花!”小青喊了一声。
人间四月,正是李花烂漫时节。
茱萸相信,此山遍植李树,绝非偶然。
远远望去,在茂密李子林的掩映中,青瓦、茅屋、土墙隐隐约约,想来前面就是钟塔村了。
“当当当”一阵嘹亮的钟声回响在整个山坳里。
村口矗立着一间竹亭,八角飞檐,建造精巧。
一口巨大的铜钟悬挂在竹亭中央,铜色斑驳,间杂有少许铜绿,上半部分镌刻有慈航普度、****花纹,下半部分则是密密麻麻的铭文,钟口开阔,呈喇叭状。
这口铜钟和后李村一先生胳肢窝里的刺青图案,一模一样。
两大门派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瞧着铜钟,情深如斯,浑然忘却天地万物。
一时间,李师师竟然有些神思恍惚,似乎觉得曾几何时,自己见过这满山满枝的五出白花。伸手触摸铜钟,那凹凸不平和冰凉沁手的感觉,似乎也记忆犹在。
蓦然回首,李子树下,“雪花”遍地,几位小女孩正在捡拾花瓣玩耍,莺声燕语,笑颜如花,似是旧时相识?
在梦里?抑或是在前世?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