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内心戏跌宕起伏,柔肠百结,表面却波澜不惊。
化名李过雁的李清照,正忙着和茱萸一道,琢磨铜钟下半部分的铭文。
倘若镌刻的是一篇正常的文章,不管是甲骨文,还是秦小篆,抑或是骈体文、乐府诗,还能难得倒诗词大家、金石学大师李清照?
问题在于:这非但不是一篇正常的文章,甚至连句子、词组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堆文字,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地排列在一起。
“……金,周,罗—南,李,李—韩,……言,周,琦,沈,李……”
“什么意思嘛?”茱萸喃喃念叨,摸不着一丝头绪。
不过,她毫不气馁,一口气把数百列单个的文字,通读了一遍。
突然她欢呼雀跃,似有重大发现。
众人见她伸出手指,在铜钟铭文上指指点点,一二三四五数起数来。
“赤焰长老,茱萸发现这篇铭文一共一千五百三十七个字,其中‘李’字最多,有七十八个,‘周’字和‘韩’字次之,居然‘沈’字也不少。”
李清照和两大门派诸人会合后,当晚就举行了燔柴祭天仪式,在销声匿迹数十载之后,暗夜帮会春花会悄悄苏醒过来。
根据沈仲修绘制的春花会谱系图,李清照接班苏迨,继任赤焰长老,苏大学士苏轼曾担任此职务,两位都是不世出的诗词大师,好个一脉相承。
他自己接班祖父沈括和父亲沈冲,继任长春长老,沈家世代博学广识,精通奇门八卦、医药验方、天文地理,算得上是青出于蓝。
李清照:“噢,‘李’‘周’‘韩’‘沈’都是姓氏,姓氏在什么地方出现最多?家谱!如此看来,这篇铭文不是文章,八成是后主李煜的家谱。”
沈仲修:“世家大族的家谱碑文、铭文,通常出现在家族墓葬群附近,‘汴京北邙到富阳’,果真不假。如此看来,钟塔村将是我们的最后一站。”
日上三竿,出村下地和做小买卖的村民越来越多,三三两两经过村口铜钟。
这一群衣着华丽、气质高贵的城里人,围着铜钟小半个时辰了,指指点点,议论不休,难免引起村民的好奇。
不多时,他们周围也围了一圈村民,有的扛着锄头,有的牵一头牛,有的将挑的担子放在地上,也对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探讨他们衣服料子和款式、发型和装束。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多尴尬!且危险!
李师师:“我们是不是太招摇了?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暗中跟着,无论如何严守机密,总能在紧要地点遇见对手。围观的这些人当中,很可能有探子、细作。”
茱萸:“掌门姐姐此言甚是。我一直不解:明明只有我们拿到了逊李唐庄的猪圈石砖,是知道北邙山后李村的唯一门派,如何泰山派、神农帮,乃至金兵都一窝蜂赶去了?若说是有内奸走漏消息,夏无极三神教已被清除出去,难道会另有其人?”
沈仲修:“此处不是说正事的地方,更不宜久留。”
说罢,他取出拓包、拓片宣纸、鬃刷、墨汁等拓印工具,林岳和小青上前帮忙,把铜钟上镌刻的铭文拓印了一式三套,分别交给李清照、李师师和沈茱萸收好。
“铜钟上的铭文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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