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叫这二人如何不大骂、如何不着急?
“爹爹,您就别骂了,三大门派掌门人齐聚一堂,这阵势多有威慑力,那贼子尚且不怕,还怕您的隔空骂人神功?省省吧。哎呀,可惜了暗器,全掉在水里,拾也拾不起来,金钱镖和梅花银针都是纯金纯银打造。”
二人转过头,看见茱萸正从芦苇丛中钻出来,随手拂开粘在发梢上的芦花,施施然走在吱嘎乱响的破木板栈桥上,步履端庄,仪态万方,仿佛在梦溪园后花园通幽花径上漫步一般。
“唉,你这丫头好不懂事,不帮爹爹排忧解难,反倒说起闲言闲语来。赶紧想办……”
沈叔伦瞧见女儿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样,顿时明白过来,喜笑颜开到:
“你不着急,是吧?那我们也不着急。合着沈家不会出现第二个经略安抚使、写出第二部《梦溪笔谈》,敢情会出一个诸葛孔明啊,再写上一本《八阵图》,只怕咱家假诸葛胜过那真诸葛也未可知。ww.knsho哈哈!”
听得沈家父女俩你一言我一语打机锋,李楚楚何等聪明之人,当即领悟,右手一扬,“刷”地一声还刀入鞘。
她抄起两只手,笑吟吟地哼起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小曲儿,左足有一搭没一搭地踏着节拍。
茱萸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船到湖心,呜呼哀哉!”
她高举鱼肠剑,指天画地,假模假样学道士作法。
楚楚掩口浅笑:“茱萸小妹,学诸葛孔明借东风七星坛作法,要学就得学全套,说书的怎么说来着?跣足披发,小妹快点脱鞋,把头发披散下来,否则,法力大大受损。”
茱萸将一根手指竖在唇边,轻笑道:“嘘!天机不可泄露。”
远处湖面上,那人坐在乌篷船的船尾,一手把舵,一手摇桨,不慌不忙。
他自然知道自己划走了荒岛上唯一的船只,什么“琴剑惊风雨,暗器泣鬼神”梦溪园,什么“鼙鼓动地来”羽衣门,什么“毒五仙,蛊三神”梅里雪山三神教,任你武功盖世、显赫无比,在浩渺幽深的湖水面前,也只能是图奈何,休想追他得上,除非投湖自尽,化身鱼虾。
船头舱板缝隙渗出几滴水珠,渐渐融合扩大成一小滩水,接着右侧船舷底部和船舱里的舱板也渗出点点湖水,逐渐蔓延开来,很快船底浅浅地蓄了一层水,那人的靴底已浸泡在水里,自己兀自浑然不觉。
突地船身一阵剧烈摇晃,那人赶紧扶住船舷,低头一看,只见渗入船里的湖水已经涨到靴子的踝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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