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打算写完第四章就看电视了,可是忽然发觉我有点着迷于我的文字里的自吹自擂,所以所幸再写一章,好好享受自我着迷的感觉。着迷,与浪漫相比,毫不逊色,有一天我做完血透回家的路上,我唱起了一首歌,那首歌我经常唱,可是高音一直上不去,那次突然就唱上去了,我着迷了,着迷于自己的歌声,我调转车头,骑回到我突破高音的地方,果然又上去了,可是很快离开那个地方,我又上不去了,于是我反反复复,来来回回,一直等到兴致散去才回家敲门,奶奶急坏了,以为我死了。
明天又是周末了,我又可以端坐在有意思茶楼,守望空空如也的校园,说是守望,其实是回味。朝着一片空白和静寂发呆,如同对酒当歌,彼此是最好的搭配。中午躺在车里写小说,车窗只留一个小缝,我有很多故事吗?也没有。我只是七年没见张蓓蓓,我特别想念她,也许我想念的是七年前的她,甚至是更久远的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通过这种想念来维持呼吸,我在这里信马由缰,我希望她出现在我的马背上,我们一起驰骋在往事的草原。张蓓蓓,你打呵欠了吗?那是我在想你。我也只能想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以后我要回到四年级班上听写第五单元的新单词,第五单元讲的是衣服。想念一个人,可不可以从衣服开始?
白色高领毛衣,没错,入学第一次集体郊游,张蓓蓓就是穿的一件白色高领毛衣,我们在莲湖公园划船,班长曹安把你我分在一天脚踏船上,船主只给了我们半个小时,收费20,这几乎是我好多天饭钱了,我要把钱蹬回来。“别看你瘦得跟猴似的,劲还挺大,”,张蓓蓓低着头看着她的手机。
“你在跟我说话吗?”,我不敢相信一个城里姑娘跟我说话了,我怀疑我听错了。
“不然我跟空气说啊?”,张蓓蓓终于抬起了头,她扎着丸子头,翘得老高,我不敢看她的脸,我怕看到满脸的鄙夷。
时间像秋叶一样,一点一点枯黄,秋风吹舞她的头发,她不说话若有所思的样子,像下玄月一样美丽,高挂在螺旋桨也打不破的宁静的冰峰。船,本来是可以纵横天下的,我还年轻,我有的是力气,我可以把这小小的游船,蹬到太平洋去,随便找一个无人的小岛,我们隐姓埋名的过相亲相爱的日子。然而湖面是有限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从头至尾,我也不敢看看她的眼睛,我知道我的慌张会被她尽收眼底。我们是怎么上岸的,我们之后去了哪里,我都已经忘了,遗忘是点燃时间蜡烛的火焰,时间和遗忘同生同灭。有学生来敲我的车窗,来找我背诵课文,李嘉欣和裴雯雯真是勤奋,每天中午总是第一时间来找我背诵课文,像这样听话踏实的孩子,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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