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她很喜欢法师呢。”
珑飞默算一下时间,相差了好几十年。玄奘西行那年他娘亲还在西牛贺洲的白玉城。箬花明明是成心逗他心急。
圈椅里那个老人正拿起筷子夹菜肴。前面喝了一小杯酒,脸色略显红润。
听了箬花的话,拿筷子指指她。冲她笑道:“花儿你个小鬼头,瞎说八道!”
又回转头对珑飞说道:“之前我是在葡萄沟遇见你母亲的。”
又道:“那葡萄沟离我高昌都城三十里路程。系我高昌国境内火焰山西侧的一处峡谷,南北长十五里,东西宽三里,沟谷狭长平缓,是一处幽静的避暑胜地。”
老人眼睛一亮,心中不禁神往。道:“那时正是七月,天气炎热。花儿她娘亲刚刚怀上了她。整日里厌食烦躁,情绪一刻也不得稳定。”
老人想起爱妃当日之艰辛,怜惜不已。说道:“她、她娘亲常常梦到恐怖的恶鬼,夜不能寐。疲累不堪。因此我率十几个亲随护着花儿的娘亲到葡萄沟避暑安养。”
珑飞转眼看了下箬花。
原来箬花她娘亲怀她的时候,受过许多辛苦。普天下做母亲的都很不易,不知我娘亲又是如何费尽心血养育自己?
箬花眼圈一红。梗咽道:“怪道我娘身体瘦弱,原来是怀我的时候落下了病根。”
喃喃说道:“然后、然后就不要我了。”
老人脸色转灰暗。接了一句:“却并非这个缘故...”
停了片刻。又说道:“沟里有座夏宫,名字叫箬花殿,是我祖上所建。在沟内一处积水潭边,甚是清凉静谧。”
“箬花殿?这座宫殿难道是依女儿名字所取?”箬花插了一句话,问道。
珑飞接她的问话。说道:“傻瓜!自然是先有那座宫殿的名字,然后才有你的名字。难道你比这所宫殿还年长?那岂不是老太婆一个,与那个马脸秋婆婆一般老。哈哈,以后人人都叫你花婆婆。”
箬花扬起手中筷子,作势要打。嗔道:“你才老呢,老公公,叫你珑公公。”
心中闪念,这花婆婆、珑公公的,听上去好似一对儿。顿时脸颊上红晕一片,不敢再说。
乌老汉、珑三哈哈大笑。举杯相碰,仰脖子一口喝干。
老人微笑起来。继续说道:“正如珑少侠所说,花儿的名字是按这所宫殿的名字而取。期望她以后似箬叶长青,花洁如兰。”
又道:“再说,我与你娘静心住了几天。烦躁的情绪稍息,饮食也渐渐如常。只是睡不好觉,白天偶尔打个瞌睡,一到晚上却没了睡意,以至整夜不眠。身上有了你,更是疲乏至极。”
箬花道:“这、这可怎么办?”
老人道:“为父派人四处遍请名医来会诊。可、可是也瞧不出个脉数来...”
老人停住说话,急喘了几口大气,脸色顿时泛白。他说了这一大段话,病后初愈之身,显得十分劳累。
箬花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几下,递上一杯清水。老人喝了一口水,依然不停地咳嗽。
珑飞一弯腰,伸手过去轻轻握住老人的左腕。一根食指搭在老人的神门穴上,一股热力蓦然送入老人神门穴,沿手少阴脉向上,直达胸口神阙穴。不消片刻,老人脸色转红,咳嗽立止。
之前在小方城中,珑飞答应了花儿的请求,去救他父亲。正是运用绢布上的舍利神功,打通老人手三阴脉,再输送他舍利蕴含的天地精华,把老人从鬼门关里拉了转来。七日之内,又连运神功,已把老人侵入膏肓的病根祛除十分之九。
年老之人,往往病发肺脉,肺脉不通,鬼门不远。老人曾中过毒药,又受了风寒,肺脉几乎被毁。要不是他底子深厚,恐怕早已一命归天,呜呼哀哉了。
或者在小方城未能遇上珑飞,又或者珑飞未曾学过舍利神功。那也必然呜呼了!
天地间的巧合,往往早已注定。却常常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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