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得珑飞之助,精神一振。徐徐说来:“又过了一个多月。有一天的晚上,夜已深,花儿的娘亲实在难以入眠。便让我陪她到殿外走一走。”
“宫殿不远处有一条小溪,蜿蜒曲折,顺坡流向葡萄沟之外。两边有多漂亮的小草花常年盛开。我搀扶了她在花丛中走走歇歇,走了不到百步,只听姝姝她、她惊呼一声。”
箬花急道:“啊!我娘摔了一大跤?这、这如何了得。怀孕的女子摔一个跟头,这娃儿要保不住,保不住的……”话声渐低,心想自己不就是她娘怀着的那个娃儿,此刻正好端端地坐在他爹身旁乱插嘴。
转头看了眼珑飞,一脸的羞色。
又说道:“我娘姓那,名字叫美姝。我、我跟了我娘亲的姓”
只听老人说道:“我听见‘嘭’、‘嘭’两声大响。她娘亲眼尖,又正看着前方。先我看见有人掉落小溪流中,以是惊呼出声。”
“我赶忙扶稳了她娘亲,与随后赶来的侍卫近前去一看,竟然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躺倒在小溪里。”
箬花六、七岁时恰逢高昌国难,不得已避居吐蕃布达拉宫。直到两年前才与乌斯那一同离开吐蕃,经长安到玉门关,与她父亲相聚,却并不十分清楚那段细节。即便年幼时听说了,也早已忘却。
箬花心中存疑。问道:“两位年轻人?不会就是珑三哥跟我姑姑吧。”
望一眼珑三满脸的虬髯。哪里还剩一丝年轻人的影子?
珑三道:“正是我和我师娘两个。都十八年啦,小伙子已变成老家伙了。不过我师娘容颜不老,青春永驻。”
老人说道:“嗯,躺在小溪中那年轻男子便是你珑三。那年轻女子先于珑三醒转,只说自己姓凤,名字叫飘雨。”
珑飞站起身,对着老人躬身行了一个礼。谢道:“那是我娘,我娘亲的名字叫凤飘雨。多谢王爷和王妃援手相救!”
老人摇摇手。说道:“再不是王爷,再不是王爷了,少侠叫我一声老伯即可。”
又道:“众人相救之时,十分的惊奇。见珑三和你母亲身上的衣服又宽又大,却似两个幼儿钻在巨人的外套里一般,极不合身。你母亲虽一时无法动弹,神志却清醒,身上也未见受伤。只对我说两人落难至此,感谢救助他俩,其他的话再不肯多说一句。”
“彼时珑三的双腿骨折断裂,已然昏厥。当下也不再去多问,传唤宫中的侍女,协助你母亲,到室内更衣沐浴,安置在偏殿里歇下。侍卫们又把珑三搬进殿后的一间厢房,包扎疗伤。”
乌老汉接一句。道:“此时夜色已深,众人依次回房歇息。我带了几个人当值,在大殿外巡视守卫。”
珑三道:“多谢王爷,当时珑三实已毫无知觉。”
老人道:“嗯,你断了双腿,自然是痛昏了过去。”
又说道:“当下众人安定下来,各自回房。却不知为何?只见你母亲所居的偏殿中倏然发出白色毫光,直射窗外。众侍卫一惊之下,以为着火,急急担水去救。待等近前,光芒已渐渐消失。众人纷纷议论,却不明所以,便各自散了。”我与花儿她娘也回到卧房,忙乎了半天,都有些疲累,w.uukansh.c 花儿她娘竟自沉沉睡去。”
珑飞心想:“这舍利珠的许多神奇奥妙,自己还未彻悟。我娘亲居然能发出如此强烈的白色毫光?实是不可思议。”
“随后我与花儿她娘亲也回到卧房中。忙乎了半夜,都累着了,花儿娘亲竟自沉沉睡去。”
老人又说道:“自此两人在宫中住了下来,与众人相处甚好。隔天我和花儿娘亲问你母亲的来历,你母亲却不肯多说。我高昌人多闻佛法,知世事奇妙,颇以为然。又见两人相貌端庄,行事颇有礼仪,是厚道之人,也不再多去盘问。”
自己的母亲就此获救,珑飞心下甚是慰藉。
老人喝了两口水。说道:“两人虽落难在此,却带来一个好处。”
箬花问道:“什么样的好处啊!”
“珑少侠的母亲身具一种神秘之力,能使你娘亲静心宁神,不再烦躁不安。日里两人悄悄说几句话,你娘晚上即能安然入睡。这个烦躁怪病竟自愈了。侍卫私底下都说珑少侠的母亲是菩萨下凡,来驱邪除魔,看顾你娘的。呵呵,呵呵。”老人心中愉悦,轻轻笑出声来。
珑三上前敬了老人一杯酒。说道:“亏得王爷相救,要不然珑三只好躺在小溪中喂鱼儿啦,哈哈。”
老人又道:“只不过有件事一直不甚明白。那几年珑三你两人虽居住在我高昌的宫里,却经常离开高昌,遨游四方。短则数天,长则一月,也不知去些什么地方?却又为何要出门远行?”
珑三还未曾答话。一旁的箬花抢先说道:“父王,我知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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