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高昌王城内外,亮如白昼!文武百官皆虔诚顶礼。”
老人脸上现仰慕之情。道:“先王与法师整夜谈论佛法奥义。又每日里在三百弟子面前跪地当凳,让法师踩在他背上,登座讲经。”
顿了一下,又道:“只不过,玄奘法师并不想在我高昌长久驻锡。只因难却先王的盛情,方才滞留半月。随后远赴天竺寻求佛法真义。”
珑飞道:“玄奘法师心志坚毅。”
乌老汉道:“确是如此。众人为挽留玄奘,其时有大臣想出一计来。让玄奘与高昌公主结亲,做驸马爷。”
珑飞望着箬花。道:“竟有这样的事?”
箬花撇了下嘴。道:“看啥?我又不是那个高昌公主。”
乌老汉咧嘴笑道:“那会儿我们花儿公主还没有出生呢。”
又道:“且说大臣们去跟玄奘说亲,法师当然是置之不理、委婉相拒。太上王他心下恼怒,便对玄奘说:‘或则留下,或则回国,请法师三思。’”
箬花道:“我知道后来玄奘法师并没有留下来。那,太上王他有没有为此而惩处他呢?”
乌老汉道:“这却没有。正如珑少侠所说,玄奘法师西行的心志坚毅。当即回答说:‘只能留下贫僧的尸骨,绝留不住贫僧的心’。”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东边桌上那个黑脸汉子也侧耳倾听。
珑三停下手中的杯筷。道:“后来怎样?”
乌老汉又端起杯子喝了两口酒。说道:“后来玄奘法师开始绝食。到第四天上,已极度虚弱,气息奄奄。太上王极为震惊,想不到玄奘取经之志这般坚毅。于是不再为难玄奘,请他进食,恢复身体,继续西行。只不过...”
珑三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怎样啊?”
乌老汉道:“只不过太上王提出了一个条件。要求玄奘西行回来之后,再到高昌驻锡三年。”
圈椅里老人接道:“当时玄奘深感先王礼佛的虔诚之心及修业诚意,w.uknshu.便答应归来再访高昌。并与先王结拜为兄弟。”
又说道:“先王再请玄奘升座讲法。一月之后,为他备好西行一切所需之物。临行前,又写好二十四封致西域诸国的通关文牒,赠送资财马匹,助他西行。”
珑飞道:“我恩师曾说,玄奘法师却不是从原路返回大唐。”
老人叹道:“唉!法师游历天竺多年,待取经回归之时,高昌城破,先王已亡。”
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世事变幻似云如烟,飘忽不定。我高昌人敬佛识法,知因故轮回……”
望着凉棚之外原处的离离牧草。肃然道:“法师出发当天,全城夹道相送,先王抱住法师失声恸哭。亲自送到百里外的交河城,这才依依惜别。”
又道:“花儿她的姑姑永安公主还亲手编织了一件金丝袈裟赠与法师。”
“唉!说不定先王他已预料到,与法师相别之后,再无相见之日。”
一声长叹,众人皆默不作声。
过了半晌。珑飞低下头喝了口酒,心想:“这位永安公主白搭上一件金丝袈裟。”
抬头去看箬花,有意无意间脸露微笑。
箬花却是个机灵鬼,猜着珑飞心中所想。嗔道:“啐,永安公主是我大姑姑啦,她才不会去嫁给那个和尚呢。”
语声一变,故意作态说道:“至于我另外那个姑姑嘛。就是你娘亲么,嘿嘿。哼!”
珑飞道:“我娘亲怎么啦?那会儿也去给法师送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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