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飞引着大车下了坡,走近那几顶牛皮园帐。
看那帐篷之外陈设,应是牧民的居所。隐约又见几个女人在帐内生火做饭。十几个孩子围在帐篷四周玩闹,欢笑于耳。
珑飞不由得想:“当年父母与众人在碧玉潭边,应该也是这般快乐!”
向前走了不到百步。见一座粗壮圆木搭成的凉棚,凉棚前方竖起一根高约二丈的大木柱,一块四方旗布迎风飘荡,旗上写了个“酒”字。风吹雨淋,墨色已淡。墨色虽淡,“酒”字仍清晰可辨。
珑飞晃了晃身边的酒葫芦,已滴酒不剩。一路上与箬花并辔而行,闲聊几话,便喝几口酒。走不到半程,酒干葫芦已经见底。
这驿站小店是兄弟二人经营,大哥负责掌厨,小弟跑堂,跑前跑后地招呼过路的客人。
正是午牌时分。凉棚里没几个人。
棚子西边粗木方桌上有一个黑脸的中年人,满脸的络腮胡。身穿黑衣黑裤,一声不响低头饮酒。
箬花先到,已让小跑堂挑了张靠近凉棚东边的桌子。小跑堂抹干净了木台面,摆好四张木凳,又从内屋搬出一张圈椅放在上首位置,圈椅上放了块棉垫,只等大车到来。
珑飞和珑三一前一后走近凉棚,跃下坐骑。
珑三从珑飞手中接过驼辔,牵了过去,系在凉棚前的大木柱上,跟箬花骑的那只白驼圈在一处。大木柱旁有条长长的石槽,石槽内储满清水。珑三又去湖边的草堆上搬来几捆草料,撒开在石槽边上。马匹、骆驼不需人去驱赶,自行靠近去饮水吃草。
珑飞跨步踏进凉棚,箬花却不在里面。
环顾之下,见东边桌上已摆上几道菜。一盘白切羊肉,一盆大骨牛肉,还有盆红烧小杂鱼。几只粗陶碗装了素菜、面饼,却不见有酒。
扫了一眼西边的桌子,见桌腿边上靠了一把长有四尺的厚背马刀,桌上排着两只空的粗坯酒壶。长板凳上坐着那个汉子,脸色黑里透红,显然已喝干了两壶酒。酒劲上脸,血气方刚。
黑脸汉眼光一闪,与珑飞对视一眼。举起第三只酒壶昂头直饮。
珑飞口干舌燥。心想这小美人儿只知道自己肚饿,要了许多饭菜,却不懂人家口渴,急需酒水润喉。
正想唤人去取酒来。却见箬花从凉棚后面转身出来,拍了拍衣上的尘灰,抬手理了理额头的乱发,走进凉棚。
箬花穿了一身白色轻装,脚踏一双褐色牛皮短靴。小小的蛮腰间围一条红色长裙,裙摆直垂靴面。走起路来,裙随风动,既飘逸又好看。
珑飞呆了呆。只听箬花说道:“呆子,看啥呢?是不是看见美酒,忘乎所以了。”
珑飞定睛再看,才见她身后跟着一个瘦瘦的小伙计。怀里抱着一只大泥坛,足有五、六十斤,踉踉跄跄,迈着鸭子步,往桌边来。那走路的姿势,实在是大煞风景。与箬花相比,天上地下。
“知道你是个大酒鬼,才去地窖里帮你找酒呢。”
箬花道:“东找找,西寻寻。只剩这坛羊奶酿的酒勉强可以伤口。这坛酒普普通通的,不过藏在地窖有七、八个年头了,凑乎一下吧。”
珑飞心下喜欢。迎前笑道:“花儿妹子真是有良心。哈哈!管他羊奶酒,牛奶酒,有酒喝就很好,等会飞哥喝得高兴,唱曲儿给花儿听。”
花儿抿嘴一笑,说道:“瞧你馋样,不仅忘乎所以,还想醉酒高歌呀。要不要花儿陪你跳一支舞?助助你的酒兴呀!”
珑飞大声赞道:“甚好,甚好!正想鉴赏一下花儿的波斯美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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