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珑跨进浴桶,躺平身子,舒了口长气,闭目养神。
那小妮子答应一声,快步出房。临走出房门,回头又对江飞珑说道:“江公子,案几上有泡好的热茶。待会儿要是口渴,伸手过去就可以够着茶碗。小丫头这就下楼去买干净的衣服给公子爷替换。”说完,带上房门,自行离去。
江飞珑伸展四肢,深吸一口气,运了三个小周天。催动气脉,把这几天积聚在丹田的真阳罡气徐徐引导到七经八脉中,再缓缓地从全身的皮肤毛孔中释放出来。
体内真气如黄河之瀑,其势源源不绝,瞬间木浴桶中热浪滚滚。浴桶里的水越来越热,水汽蒸腾,慢慢地聚起,又弥漫开来。转眼间,房间内已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江飞珑吐故纳新,静下心神。
心中不由得推敲起那晚在长安西明寺方丈的禅房里,他的恩师慧琳对他说过的一席话。
那天临近傍晚时分,江飞珑从骊山回到西明寺。
方丈慧琳大师早吩咐了门下弟子在山门口候他,远远地见他回寺,门下弟子便快步迎前,通知他去面见慧琳大师,说大师在方丈室正等着他说话。
江飞珑自六、七岁起,由恩师慧琳抚养长大。师徒两人情同父子,自己小时候有旧疾,常年体弱多病。
平日里除了向恩师慧琳参禅学佛,以化解疾患,也随寺内护法僧人学习一点强身健体的武艺。近几年旧疾已大有好转,所以得恩师允准,在外游历。
早先在骊山遇到西明寺的僧人,告知江飞珑,恩师让他回寺,有要紧事情和他说,以是弃程回来。
江飞珑熟门熟路地直奔后寺,沿寺内曲径小道,转过几座殿宇之后,来到了方丈禅房。
他轻轻推开方丈室那扇木板门,踏步进房。只见恩师慧琳正盘腿静坐在床前的一个蒲团上,合着双目,禅定深深。
江飞珑待跨步上前去跪拜, .uknsh.c却见恩师已经睁开双目,打了个手势让江飞珑关上房门。
随即开口说道:“珑儿,你且去掌灯,为师要和你说些紧要的事情。”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
刚站起身,回首即把自己座下的蒲团抓在手中。江飞珑见恩师举动异常,心中不由一怔。
慧琳更无二话,双手微微用劲,。“嗤~”的一声,那蒲团一分为二。只听“啪,啪”二声,撕开的蒲团中掉出来两样东西。
慧琳弯腰去捡,左手捡起一个轴卷,右手捡着一柄短剑。
转身对江飞珑说道:“珑儿,自你六岁那年到我寺里,已整整一十八年。近几年来,你暗地里向寺里众人打听你父母下落,僧众皆说不甚清楚,那只因为寺里众人确实是毫不知情。”
“至于为师也如此答你,又说珑儿你是一个遭父母弃了的江流儿,那是打逛语了。唉…”
慧琳轻轻叹了口气,把手中两件东西递给江飞珑。
江飞珑接在手中,只觉自己的一颗心怦怦直跳。不敢多出一声,静静聆听师傅说出下文。
幼时的记忆中,自己好像住在一所白色大宫殿里,爹娘对自己甚是亲爱。仿佛记得自己的娘亲时时会抱他入怀,百般地亲昵,爹爹又常常把他举上肩头,嬉戏逗乐。
后来与父母以及一大群叔叔阿姨到了一个很宽很广的大草原上。不知怎么的,草原上倏然冒出来一群长着大角的巨牛,追赶众人。众人一路逃跑,跑啊跑,跑得极远极远,跑进一个黑乎乎的地方。
后来的事情便不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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