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花街村委会大门,花满衣手里拿着刚签的合同,感觉跟做梦一样,昨天才跟爷爷谈起想要在家里发展,下午就转了五万块钱把合同签了,二百来亩地,十年的使用权,就这么成了他的?
村委门口贴的红纸上写的明白:明天上午七点,村委门口集合,花家老六包地用人,一天五十,自带铁锹。
合同上鲜红的村委大印盖着,二百来亩地,真的属于他了,不是在做梦,想想村里二把手李保财神秘的看着他笑,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管它呢,先把地整好再说。
临近年关,花街回来了不少劳力,饶是花满衣有心理准备,第二天还是被村委门口的人群吓得不轻,花五爷站在人群里大声协调,数不清的人头攒动,老头老太太都有,手里都掂着一把锹,看起来没有五百也有三百。
花满衣带着爷爷赶到,被眼前的盛况震惊到无语,花明德喃喃自语:“有那味儿了,有那味儿了。”
花满衣大急:“爷,想想办法吧,俺五爷要撑不住了,全都是老头老太太,这可咋整啊?”
花明德被搅乱了思绪,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嘟囔道:“德行,这点事还能难住你也不成?”说完走进人群,让花五爷搬了张桌子过来,颤颤巍巍上了桌子,花五爷不敢怠慢,生怕大哥会掉下来,伸手稳住桌子。
“都特娘的给俺住嘴!”
花明德老而弥坚,一嗓子下去人群的喧嚣声小了些,积威几十年可不是嘴上说的。
“老少爷们都听好了,俺孙子承包了香山北坡的荒地,地里石头多,要仰仗各位老少爷们用铁锹给他挖出来,俺老花今个把话扔在这,一天五十块钱,大家伙觉得要是能干就跟着干,干不了咱也不勉强,老胳膊老腿的往后站,弄伤了俺还得给你给你看病。”
“花老大,俺跟着去,伤了不让你管行不?”说话的是个白胡子老头。
“去恁娘那个脚,刘老汉你还要脸不,都快八十了凑啥热闹呢?”
“花老大你放心,俺身体好着呢,你让我去呗,不讹你孙子。”刘老汉笑嘻嘻的胡搅蛮缠。
“那中,想去就去,丑话说到头里,俺只管出钱,其他的啥都不管。”
“中!”一堆老头豪气的答应,声音惊天动地。
花街好多年没见过这种盛况,人群都莫名的兴奋,花五爷收了花满衣五万块钱,责无旁贷跟村委其他人负责协调安排,花明德威风凛凛,一马当先走在前头,率领着几百人马,浩浩荡荡开进荒地。
花明德轻车熟路,安排人从南边开始干,石头都不大,谁掘出来谁负责放到地块南边,智空和尚、周老头、孙老头都拿着铁锹进了地,王道士有事没来。
孙老头看着五大三粗长的肥白,干活却稀松平常,进地掘了半个小时的石头就累的架不住,不想在新认识的老伙计面前丢人,擦了头上的汗勉力支撑,花满衣离的近,急忙过去搀住。
“孙叔,你去地头歇会,看你这一头的汗。”
孙老头累的不行,喘着气道:“老了老了,想当年我也伺候过庄稼,不服老不行啊。”
花明德在地里也不干活,到处走动着监工,就怕有人逃滑只挖表面的石头,村里这些老头老太太的习性他清楚的很,有他瞅着不怕干不好。
周老头跟智空和尚都是义务帮忙,花满衣找到周老头:“周爷爷,孙叔累的不轻,你跟老和尚都歇着吧,帮忙照看一下。”
孙老头坐在地头喘气,自家欠着花满衣大人情,好不容易有个报答的机会,身体却不争气,看着满地的老头老太太干的热火朝天,不服气的很,他经常保健品没断过,到了田里连七老八十的农村老头都比不过,着实让他气恼。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几百口人一上午就挖了四十多亩地出来,花明德大手一挥,各回各家,下午继续。
上午人去的多,回家的路上花满衣发现了很多熟人,大伯花正坤、二伯花正全、大哥花满仓、四哥花满树都在干活的人群里,花满树笑着凑了过来,给他展示手上磨出的水泡:“俺的地主兄弟,就问你四哥拼不拼?我这细皮嫩肉的,多少年没磨过泡了,花老六你看咋赔吧,没个十万八万哥都不愿意?”
“赔个屁,还不都是你撺掇得,成不成我这会心里还没谱呢,赔钱了去京城找你要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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