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围墙下,几个大妈正围在一起交头接耳,她们好像在互相传递着什么消息,又好像在印证着什么内容,偶尔还会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而时不时往院门里张望的眼神道出了她们此次谈话的主题。
卫道站在院门口,看着这几位老人家,若有所思,沉默片刻,他带上微笑,向这群大妈走了过去。
其中一个身穿蓝色外套的大妈看到了卫道,用胳膊肘捅了捅自己身边正说得兴起的同伴,看看她,又看看卫道。所有人的目光在射在了卫道的身上。
“您是警察同志吧?”还没等卫道说话,那个蓝衣大妈抢先问道。
“是,”卫道微笑着点头示意,“老人家,您们好。您们也知道这家现在的状况,我也就不瞒着各位了。我们现在正在收集线索,您们一看就是这个村里的老人儿了,村里的事您们肯定都特别清楚。我可以跟您们了解一下情况吗?”
“我们老姐儿几个在这村子都生活大半辈子了,啥事能瞒过我们的眼睛……和耳朵,只是……”蓝衣大妈停顿了下来。
“只是什么?”卫道问道。
“只是好多事吧,我们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作不作得准……”蓝衣大妈说罢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也在相互看着彼此。
“没关系,我就喜欢听道听途说的东西。”卫道看出了大妈们的抗拒,笑了笑。
“那好,”蓝衣大妈似乎在心里暗自下了个决定,她又看向了卫道,“警察同志,你问吧,我们这几个老婆子知道什么,都会如实交代的。”
“不是交代,只是了解情况,了解情况而已。”卫道摆了摆手,有些无语。
“是这样,”卫道话锋一转,“高洋一家在村里和别人的关系怎么样啊?”
“关系还是不错的。高洋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性格比较内向,不太喜欢说话,通常都是别人问一句,他答一句,别人要是不主动跟他说话,他就半晌不吭气,挺老实本分的一个人,没见他跟谁红过脸,也没见他跟谁有过节什么的。这方面的话,刘婶最有发言权,”蓝衣大妈指了指身边那个刚刚还在侃侃而谈的同伴,“她是高洋的伯母,他儿子高河是高洋的堂哥,就是他儿子带着高洋报案的。高洋从小也是他们养大的。”
“是呀,”刘婶接过了话茬,“高洋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不像我那儿子,顽劣得很……”
“刚刚您说高洋是您养大的?那高洋的父母呢?”卫道问道。
“可别提那两个挨千刀的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母啊……”刘婶恨恨地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能跟我讲讲吗?”卫道追问道。
“唉,”刘婶叹了口气,“高洋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他还很小的时候,他那混账爸爸,你说干什么不好,非吸那玩意,那是什么好东西吗?结果把家里败光了不说,警察同志,你看见那个山头了么,”刘婶指着村外不远处一座因阴霾笼罩而显得若隐若现的山林,“他爹,就在那里的一个小山洞里,自杀了。”
“啊?!”卫道不自觉地倒吸了口凉气。
“这还不算完,没多久,高洋的妈妈就改嫁去别的地方生活了,可能是觉得高洋是个拖累吧,就没带这孩子走,而且也不怎么回来看他,我和我家老头——也就是高洋的大伯,我俩一合计,你说这孩子招谁惹谁了,于是就把这孩子接到我们身边,一直就这么拉扯着。后来不知怎的,他妈那头娘家的人过来了,说要把孩子接走,我家老头可就不干了,孩子你说扔就就扔,说要就要,把孩子当什么了,就这样两边闹腾了很久,最后决定还是问问高洋的意思,高洋不想去他妈那里,对方也没辙,就把高洋妈妈的电话留下了,说保持联系。后来就再也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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