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嗡嗡”不停的从头顶飞过,带起的微风轻轻撩骚着头发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而在这时候,安德鲁才发现自己一直顶在脑袋上的头盔已经没了。
在他的身后,哀嚎声不断,一匹又一匹的战马痛苦的嘶鸣着倒在地上让人感到不忍……是的,对马的不忍,虽然阿拉比亚人是混蛋,但那些可怜的马儿是无辜的。
安德鲁舔了一下溢出嘴角的唾液。
虽然听说马肉不怎么好吃,但……总归是新鲜的肉不是?怎么也比那满是油和淀粉还咸的要死的牛肉罐头要好吃一点吧?
“都跟我来!这边!朝左边走!”
瓦伦少校在前面大声喊着。
天色很暗,探照灯把它们所能照射到的一切都映成了雪白的颜色,阵地上的机枪根本分不清远处那到底谁是友军谁是敌军,为了不让阿拉比亚骑兵冲破战线,他们只能拼命的朝人最多的地方射击。
而被机枪击倒的人当然也不光只有阿拉比亚人,那些没能追上队伍的侦骑营骑兵们,也只能饱含着一脸的悲伤与痛苦,在自己的阵地前被自己人击杀在阿拉比亚人之中……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谁有信号弹?朝我们的身后打一发信号弹!”瓦伦少校大声喊到。
“我有!”
斯科特大声回应到,他从腰间解下信号枪装上了一枚信号弹,然后举枪朝天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一枚亮黄色的信号弹朝前方飞去,落在了沙子上。
前蹄一软的黑山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摔倒在地,斯科特发出一声惊叫,从马背上被摔了出去。
“哦见鬼!”战友们纷纷撩起缰绳,尽可能的避让落马的斯科特。
而瓦伦则头也不回的大声喊道:
“趴在地上!斯科特!趴在地上!”
斯科特一脸的绝望。
趴在地上,那是为了躲避机枪子弹,可后面追上来的阿拉比亚战马会不会踩死他,那谁也不知道……
忽然一个熟悉又可爱的声音让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伸出手!伙计!”
斯科特连忙举起自己的右手,紧接着,就有一股很大的力拖拽着他向前飞去。
在被拽起来之后,他立刻翻身抓着马鞍落在了安德鲁的身后。
“吁吁——!黑山!好小子!跟上我!”
在把斯科特拉上马之后,安德鲁又吹着口哨吸引着黑山的注意力,直到那匹壮实又聪明的年轻公马从沙地上爬起来跟上了维京,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见鬼!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都……我的众神啊!你是从血池里被捞出来的吗?”
马背上,在看清安德鲁的瞬间,斯科特有些被吓到了。
安德鲁整个人几乎都已经被染成了红色,红色的刀,红色的,衣袖,红黑色的胸甲,红色的头发和脸……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着实有些骇人。
他很想触摸一下安德鲁身上的血迹,可他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那个勇气……
“我的众神啊……你到底干掉了多少人?!”斯科特一脸骇然的问到。
“多少?不知道,或者十几个,或者二三十个,还用他们的步枪打死了几个……砍了一个又来一个,打散了一群又围上来一群!没完没了的我真是受够了!”安德鲁大吐苦水。
斯科特很自觉的闭上了嘴。
他感觉自己有点害怕前面的这个年轻人……
从卡塞尔人那里撤出来到这里,他们顶多花了25分钟,在25分钟里杀掉几十个人?
如果是他自己,他觉得自己可能会疯……
……
当侦骑营在萨乌的阵地前终于找到甩脱敌人的机会之后,阿拉比亚人就再也没有追上骑兵们的机会。
阵地上的机枪就如同割麦子一样在收割着生命,无数的阿拉比亚人和他们的马儿被扫倒在地,曾有上千人的骑兵队伍此刻人数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很快,这些土著就崩溃了,侦骑营的骑兵们也终于顺利的返回了萨乌。
尽管此时他们的人数已经就连一个连队都凑不齐了……
在回到营地的时候,骑兵们把自己的战马交给勤杂兵之后,就拖着蹒跚的步伐朝自己的帐篷走去,赶来的医护兵们也没有说什么,他们一部分人先给那些重伤员们做紧急处理,还有一些人则一边扶着骑兵们一边观察着他们的伤势,伤势不重的就等他们回到自己的行军床上安静下来之后再做处置。
不过当稍稍落后一点的维京回到营地的时候,原本人声喧闹的侦察营却几乎失去了声音……
一个血人骑在一匹血马上,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那红色的胸甲,他手中原本闪烁着银光的马刀如今闪烁的是红色的凶光,他那看起来很高档的猎靴上如今却在滴落着红色的液体……
“你还好吗?还清醒吗?知道自己伤在了哪里吗?”
“担架!担架!把所有的药都拿过来!快!”
“多来几个人把他扶下马!小心一点!”
很快,反应过来的医护兵们就火急火燎的大声喊着朝安德鲁围了过去,甚至都顾不上其他的轻伤员了。
被这么多人围着让本来就惊魂未定的维京有些躁动,安德鲁挠了挠马脖子,从维京的背上溜了下去。
“小心!”
一名医护兵连忙跑过来扶住了安德鲁。
“见鬼!你不要命了吗?你是伤员,你……等等,你受伤了吗?”
“不用担心我,伙计,我没受伤,就是有点累了。”安德鲁微笑着摆了摆手说到。
“那你身上这血……”
这时,原本打算去指挥部的瓦伦少校也被这里的骚动吸引了过来,他微皱着眉头看着安德鲁问道:
“你杀了多少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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