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地一声清脆长鸣,那妖鲧身外丝网银色光雾向外暴涨,直往四周突出丈许方圆有余,那光中雾气绵密已极,层层叠叠将妖鲧重重遮住,再也不能见它分毫。
只听得“铿铿吭”清响连连,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瞬息之间,那道莹润若无的剑光飘忽不定,从四面八方也不知或刺或劈递出几千万下,只因速度太快,入人耳朵,听来却只有区区两三下而已!
然而任是许飞娘天魔诛仙剑锋锐无匹,又兼遁身虚空,隐现无常,深得天魔幻变之趣,那妖鲧身外的银色丝网也不知是什么法宝,有它护卫妖鲧,天魔诛仙剑竟是连妖鲧两丈之内都无能近身!
她杀得兴起,索性放开自己元神驾驭,人剑合一,只凭飞剑一点本能,发动疯狂进攻。
那天魔虽然陨灭,一点神识不灭,最是狡诈多端。却见那剑忽而星飞电掣,迅猛爆裂;忽而化为无量水花芒雨,狂潮一般朝前涌去,反将那丝网所化的重重水雾兜围在内;忽而隐遁虚空,半晌方斜斜自光雾上方切过,引得那光雾如浪般朝上突涌,又如落潮般向下急退。
这般挑逗诱弄,那丝网虽然尽数接下天魔诛仙剑百变伎俩,许飞娘却隐约察觉这法宝虽然威力绝强,然而光雾吞吐之际,却隐有晦涩之处。天魔最善感应世间气息,适才连番进攻试探,自然察知气机变化之间,未尽浑然圆通。仿若此物运行,纯凭本身灵力,并无多少那妖鲧操纵的痕迹。
一念及此,许飞娘双眸光彩大盛,一边让天魔诛仙剑加紧变化进攻节奏,一面细细感知那丝网吞吐光雾的元气节点。
那妖鲧藏身光雾之中,先见强敌竟然无声无息间死于非命,惊骇之下,本欲逃遁。只是此念仓促之间尚还未化为行动,已遭暗中敌人强力进击。此时见敌人虽然强悍,有那丝网护身,却奈何不得自己丝毫,惊喜交加之下,戟指咒骂,跳脚怪啸不止!
蓦然间听得一声长笑,那道莹润剑光突然消失不见。妖鲧方自失神,独爪一轻,原来托定的禹王宝鼎竟被人平空夺去。金光闪处,早又脱出丝网笼罩范围,现出一个白袍道姑,浅笑盈盈,正自注目手中宝鼎。
正是许飞娘感应丝网元气运行节点空隙,一举突破此宝阻隔,劫夺人道至宝成功!
只是这等时机转瞬即逝,却是再无空暇偷袭妖鲧,倒是便宜了那妖鲧,侥幸逃得性命。
蓦然间一声惊天动地凄厉吼叫,那厚厚叠叠的光雾如云归岫,似水入壑,瞬间消退,现出妖鲧真形。却见那怪双目如要喷出火般,绿光如炽,竟就张着血河一般大口,直朝许飞娘飞来。
却是乍失至宝,情急之下,失了理智。浑然忘了眼前之人虽然妩媚动人,却比先前强敌更要危险十倍。心念所及,只是定要把禹王宝鼎夺回来!
许飞娘轻抬螓首,嘴角噙着一丝冷意,轻声道:“既是你要寻死,那也只能成全你!”心念动处,正待放出天魔诛仙剑,就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妖鲧毙于剑下!
便在这时,一把低沉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说道:“小妖无知,无怪许仙姑动怒。只是他虽然不懂事,却还望仙姑看在老朽份上,饶他则个。”
许飞娘微微一笑,若无诧意,便如与友人交谈般,柔声道:“老丈有意,飞娘敢不从命。只是我无杀虎意,虎有伤人心。”
她说话之际,天魔诛仙剑早已经发动,忽隐忽现,遁化万千。那妖鲧虽然凶猛剽悍,在天魔诛仙剑操控之下,恰如睁眼瞎子,徒自愤恨狂啸,却不能接近许飞娘分毫。
这等形势,她如此说话,自然是欺心之论。却是要看那人如何应对,但有一丝气机泄露,天魔诛仙剑下,自然能加以感知。之后是战是和,或是远遁避走,便可以先期筹划。
却听那人哈哈一笑,说道:“倒是老朽疏忽了。不过此小事耳,片刻可就,何劳仙姑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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