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听那妖鲧厉啸连连,似乎乍遇外力阻挠,却又无可奈何。抬目望去,那银色丝网原来已经消失,此刻却又突然出现,寒烟缕缕,便如绳索一般,竟将那妖鲧紧紧捆绑。那妖鲧妄自挣扎怒吼,那寒烟却只勒得更紧。
许飞娘微微皱眉,自炼就诛仙剑后,她神念强盛无比,感应元气微妙变化,如捷响应。孰料适才此人明已出手,虽是借助宝剑之力,竟依然不能把握那人元气运行轨迹,只是隐约感知那人行踪不定,便如天魔一般,虽在此世,实是游走于空间缝隙之中,教人再难把握踪迹。
她心中暗暗震惊,果然修真界藏龙卧虎,自己虽然炼成天魔诛仙宝剑,这世上高人尽多,各有传承,各有成就,却是不能小觑了天下英豪!幸得此人似乎并无恶意,此时禹王宝鼎初得,委实不愿节外生枝。当下轻轻说道:“我与此鲧并无深仇大恨,既然老丈有意,自然交由老丈处置,飞娘绝无二话!”
顿了一顿,又道:“若是老丈别无吩咐,飞娘尚有俗事缠身。高山流水,行再相见。”稽首为礼,便待离开。
却听那人急急叫道:“且慢!”许飞娘停驻半空,暗自戒备,缓缓回过身来,说道:“前辈还有何吩咐?”
虚空金玉光芒一闪,平空现出金边玉页一张,悠悠飘至许飞娘身前,方才停歇了。只听那人笑道:“我知仙姑新得禹王宝鼎,只是此鼎人道至宝,别有传承,与当下玄门各派御使之术大不相同。贵派术法自然高深,原也无需外人置喙。只是我这张玉页上所载之术,正是当年禹王所传,料想于仙姑不无小助。若不嫌弃,还请收受。”
许飞娘神念探出,那玉页所载,果然是禹王亲传驾驭宝鼎之术,其中精妙幽微,别有当下术法不及之处。若非亲见,委实匪夷所思。当下深施为礼,诚意道谢,那人并无二话,知是受了。
双足微顿,霎时远遁无踪。
她远去良久,长空之下,碧波之上,突然现出一人。那人长眉长须,修整得丝毫不乱,只是嘻着一张大嘴,却大是惫懒,正是雪雪老人。
他远眺飞娘远去方向,叹道:“此女杀伐果断,明时机变,果然不愧是小平子看重的人。不过若非这样的人物,纵是得了人道至宝的气运,原也不能与峨眉这等道门中的庞然大物对抗。只盼小平子看准才好!”
回身狠狠吐了口唾沫,笑骂道:“你这孽畜,倒是与我有缘。 .uknshu.c数千年前若非我求情,大禹王早震杀了你;不想时至今日,却又是我出面,从后辈手里讨了你一条小命!”骂的却是那妖鲧。只是那怪被那丝网勒得太紧,却是早已经垂头丧气,浑无半点力气来答话了。
雪雪老人见他狼狈样,冷哼一声,也不松开丝网束缚,弥尘幡展处,心念略动,直朝风洞山白阳岩花雨洞飞去。
方到洞口,还未入内,却听洞内一把清亮嗓音传来问话:“可是老前辈回来了?!”
雪雪老人大不爽快,悻悻道:“真不好玩,每次都被你察觉到了!”又大是丧气,说道:“老天果然不公平,你小子这显隐同脉也太妖孽了,这才几天,竟已经到达元气入微之境了!”
又嘿嘿笑道:“小子‘妖孽’一词用得甚好,必须得是我妖族厉害,可不能说是太‘人类’了!”
昂首进洞,却见一个青衣少年正盘膝趺坐,五指伸缩弹放,如拨琴弦,万千细如游丝般的微光往前急探,但听轰隆一声巨响,却是他五指回拉,竟将离他千米之遥的嶙峋巨石上扯出一块一丈见方的钢铁硬石。他五指轻拂,恰若柳絮袅袅拂面,却听得簌簌落地之声响个不停,那块钢铁般坚硬的山石竟化为江南民间面粉。
那青衣少年叹息道:“巨石化粉,还是有形的下乘境界。我这元气入微,离大成之境,终究还有甚远差距。”
缓缓转身,他嘴边似笑非笑,犹带稚气,正是司徒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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