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在计划之中的荆南之行,却因蒯良的反常行为,透露出了一丝让人不适的阴谋气息。
多想无益,张玄宽慰伊籍,教他早些回去休息了。他自己则缓步走到了院子里。马芸清一直在门外等候,看见张玄出来,急忙取了一件披风,走到了张玄身旁为他披在了身上。
张玄侧脸看向马芸清,马芸清问道:“方才听见先生说的,可是明日就又要离开襄阳去荆南了么?”
张玄点了点头。
马芸清露出一丝失望神色,她本以为跟着张玄来到襄阳定居,自是可以日夜守在一起,谁知如今张玄竟然一天比一天忙了起来,自己竟连与他说上几句话的机会都越来越少。
“芸清,此次只怕你也要随我一同前往荆南了。”张玄说道。
“真的?”马芸清听到这句话顿时笑了出来。
张玄点了点头,说道:“此行眼下看实在暗藏太多凶险,我让伊籍先生同往,就是希望自己周旋之余,可以让他及时向玄德大人传递消息,但他不习武艺,我担心若是真需要他赶回襄阳,路上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你随我同去,正可以一路上保护伊籍先生。”
马芸清没想到张玄竟只有这层意思,眼神顿时黯淡下来,心里虽然失落,嘴上却还是说道:“我听先生安排,一定保护好伊籍先生。”
张玄仍不放心,继续说道:“这几日也没有督促你练功读书,你有没有怠惰荒废?此行吉凶难料,你也要当心。”
马芸清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昨日刚刚练至清明境,本还想让先生检验一下,却一直没等到先生。”
张玄伸手搭在了马芸清肩上,玄功摧运之下,一股元气自掌间发出,游走在马芸清体内。这一探,张玄已知马芸清的修为确实精进了不少,这才放心了一些。深夜之中,他却没有觉察,自己手掌搭在马芸清肩头时,身旁这位姑娘的脸上已是两片流云绯红。
张玄嘱咐马芸清回房休息,自己也回到了居室。马芸清回到了房中,躺在榻上,心却兀自狂跳不止,回想着刚才的一幕,虽也知道张玄别无他意,但在自己心中,这一幕却已经弥足珍贵。
第二天一早,张玄醒来就到了堂中等候刘表的委任。可过了许久却也不见伊籍的身影,张玄问及小厮,才得知伊籍竟然比自己起得还早,等张玄醒来时已经出府许久了。还来不及细问,刘表派来的别驾却先到了。
这位别驾名叫刘先,一见张玄就行礼说道:“主公本拟请军师到府上议事,却忽感身体不适,只得派在下前来传令。”说罢拿出了委任宣读。
刘表将张玄派往荆南,名为督军,实有全权。自蔡瑁以下所有武将部队和四郡太守皆受其调度,务求一战将交州牧张津侵扰之患彻底肃清。
宣读之后,张玄接过委任,刘先说道:“主公说了,军师若还需兵马,尽可调度。”
张玄回答道:“从前所报,张津来犯之兵不多,此战也无需另增兵马,倒是之前攻取西鄂时,有几位校尉使唤起来得心应手,不知可否一并带去?”
刘先笑道:“军师放心,既有全权,想要带上区区几个校尉自然不在话下。”
张玄于是将记住的几个校尉名字报给了刘先,刘先一一记下后,与张玄约定,回去之后就叫那几个校尉赶来张玄府上报道,随即陪同张玄一同赶往荆南,张玄谢过了刘先,刘先也不多逗留,回去复命了。
送走了刘先,张玄叫来马芸清,让她收拾一下,下午就要赶赴荆南了,马芸清此刻心情大好,听了张玄吩咐就开始收拾一应物事。直到了中午,却仍是不见伊籍的影子。
张玄只得和马芸清二人用了饭食,继续等候伊籍回来。此时张玄心中已然想到,这伊籍怕是还记着昨日自己说从王粲身上寻找线索的事情,出去打探消息了。本来张玄对这件事情已然不抱希望,但伊籍如此勤恳分担,着实让他感动。
张玄和马芸清用饭已毕,伊籍终于回来了。一进府门就急匆匆来到张玄面前,口干舌燥之余也顾不得礼仪,直接从张玄案前拿起他还没喝尽的一杯水就喝下了肚。
张玄急忙起身,亲自为伊籍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了他,伊籍也不推辞,接过来一饮而尽,这才开口说道:“先生,我已经去见过王粲了。”
张玄忙道:“不急,机伯兄好好休息一下,慢慢说。”
伊籍喘了一口气,略作沉定方才说道:“昨夜我一直思索,找个什么借口才能见到王粲,从他口中探取消息,今早才想起,之前我荆州讨伐张羡叛乱时,刘表曾命王粲作过一篇檄文,名为《三辅论》,我想着此次既然也是兴兵之事,正可借口撰写檄文向他请教,这王粲自命文采卓绝,果然没有推辞。”
张玄欣慰道:“真是难为机伯兄了。”
伊籍笑笑,说道:“这倒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此行果然证实了先生的猜测。我问及王粲,昨日席间向先生出语发难是否有人唆使,他说确实是受了蒯良的挑唆,其实昨日回到府中,他想起席上蒯良借题发挥的样子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未曾细想。我这么一说,他就将之前蒯良所言向我复述了一遍。”
张玄眼前一亮,问道:“蒯良言语之中,可是透露出什么消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