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心中本就疑虑交州牧张津是否早就和于吉勾连,如今看来,似乎又从侧面印证了一些,回想当初于吉指示自己前往许都,不论之前计划如何,最后的事实是曹操在与袁绍的争斗中不须再顾及所辖境内的黄巾贼叛乱,更在此之后彻底肃清了并不真心效忠自己的黄巾残余。可谓最大的得利者。会不会从一开始于吉的计划就是利用太平道的力量帮助曹操夺取天下呢?张玄叫来徐庶,将心中的疑虑向他和盘托出,徐庶听后也觉得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当中似乎隐隐有一根线索牵引。徐庶想着如今既然没有合适的机会去见刘备,不如趁此机会替张玄再去一趟交州查探真相,但张玄担心,如果真如自己所料,那这个交州牧张津只怕不好对付,思前想后,张玄决定还是先耐住性子,观望下一步的动向为宜。
如今荆南主要的兵力仍在蔡瑁手中,刘表自然无法绕开他直接指挥。蔡瑁因为长沙太守的事情已然明白了刘表在刻意削弱自己的势力,所以既不引领重兵尽速肃清来犯之敌,也不敢全无作为,只是不断增派兵力加强各处关隘要冲的防卫,加上此次张津行兵动向灵活,一时之间竟没有半点斩获。正如张玄初到荆州时的判断,刘表手下虽然兵精粮足,可真正堪当一面的将领却是少之又少,蔡瑁镇守荆南,黄祖防卫江东,刘磐戍卫襄阳,虽然如今多了个刘备,却还要倚仗他把守荆州东北门户,哪里还能再抽调开什么人?张玄和徐庶都明白刘表如今的困局。
张玄和徐庶均在府中静静等候时局变化,只有伊籍每日游走打探各方的消息,襄阳城中似乎迎来了暴风雨前的宁静,别看刘表蒯越等人每日焦灼于交州张津侵犯荆南的事情,但不在此局中的人似乎完全察觉不到什么纷扰波动,许多世家大族依旧整日莺歌燕舞,外面的世界似乎与他们全无关联。伊籍回来将这些人醉生梦死的态度讲给张玄和徐庶,言语间怒其不争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徐庶则趁机又和张玄聊起了“风气”的作用,张玄深以为然。
等候的日子里张玄也没有闲着,他既然已经将身世经历向徐庶和盘托出,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藏私之心,徐庶天资绝伦,张玄想着或许能在他帮助下一同寻出《太平清领书》中的奥义,于是将此书可以预测未来的事情告诉了徐庶,邀请他共同参详。徐庶本来就对如今天下流行的各种黄老道法有所了解,想着以自己和张玄之能,定可寻出其中端倪。可一看之下徐庶才发现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这本书本就包罗万象,通读下来尚且有许多需要领会的地方,对于其中预测天机未来的法门更是全无半分头绪。
就这样搞又过了足足一个月,虽然没有看出这书中玄机,他们却也终于等来了好消息,刘表见张津侵犯领地的事情迟迟没有解决,终于耐不住了性子,将蒯越和刘磐同时派往荆南,明面上是督战,其实是在给蔡瑁最后机会,若他再不能控制局势,任由张津袭扰之兵在各郡周边来去自如,只怕就要临阵换帅。
张玄不断观望着眼前的态势,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叫来伊籍和徐庶,向他们分析起了如今的形势:刘表本就性格犹疑,此刻更是六神无主,加上现在身旁少了蒯越,正是大好机会。
徐庶皱眉道:“什么机会?”
张玄笑道:“元直兄,只怕我要向玄德大人请辞啦。”
徐庶和伊籍闻言都是一惊,伊籍说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张玄道:“你们别急,且听我慢慢说来。从前刘表一直流露出延揽我的心思,我也并未拒绝,如今有元直兄,正可以借此机会向刘表说明,我欲将刘备座下军师之位让与元直兄,自己从此便可以门客身份为刘表出谋划策,如此一来,既可以顺理成章将元直兄带到玄德大人身边,我从此也可以方便影响刘表决策,将来就借助机伯兄联系,与元直兄内外呼应,不管玄德大人是否有心依照元直兄的方略开展行动,我们也可稳控荆州局势,.uknshu.m让玄德大人进退自如。”
伊籍闻言点了点头,徐庶却直截了当说道:“不可!”说罢转头对伊籍说道:“烦请机伯兄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单独和先生说。”
伊籍看着徐庶一脸肃穆表情,只好先行退下在门外等候。
伊籍一走,徐庶就斥责起张玄来:“张玄,你是想借此机会逃遁么?”
张玄知道徐庶担心他仍有犹豫之心,急忙道:“元直,我并非要逃遁,自那晚与你详谈之后,我已下定决心,要和你一起辅佐玄德大人成事,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两件事需要解决。”
“你且说来听听。”徐庶见他表明态度,语气稍缓。
张玄说道:“这第一件事,便是玄德大人今后方略,你说的不错,如果不能在曹操平定河北之前拥有足以割据之地,只怕今后玄德大人再无机会夺取天下。我已经想过了,玄德大人若是不答应你的方略,我就设法对刘表施加影响,让他主动进击曹操,再让他将玄德大人派往荆南。若可不让玄德大人背弃心中大义,又能形成西取益州的条件,玄德大人自然不会不答应。”
徐庶闻言大喜,说道:“你终于想通了!这样虽然委屈了你,但确实是最好的办法。那第二件事是?”
张玄道:“这第二件事,则是我的私心,你也知道,我要给那些因我而死的太平道信众一个交待。眼下我怀疑这交州牧张津或许与于吉有些关联,但我若仍是玄德大人的军师,行事多有不便,更难以前往荆南却不被各方怀疑,若我改投刘表门下,正可方便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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