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含笑好奇道:“何谓粗俗,何谓文气?”
龚都看了马芸清一眼,不好意思道:“这粗俗的嘛,无非辱骂对面亲娘祖宗,讥讽敌将胆小如妇,嘲笑谩骂,无所不用其极。”
张玄也看了看马芸清,马芸清笑了笑,说道:“公子无需避忌,这些阵前叫骂的把式,我自幼便见过。”
张玄掩住笑意说道:“那李整倒也算持身正直,还是不要骂得太难听了。”
龚都道:“那属下就文气一些?”
张玄道:“文气的讲来听听。”
龚都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乃,咳咳,我乃黄巾军大将龚都,今日率军前来,敢请一战!”龚都喊完笑笑说道:“这种文气的话属下确也是头一遭说。”
张玄忍俊不禁,说道:“那就请将军上前叫阵吧,骂便骂了,拣些不那么难听的便是。”
龚都得令,立时策马驱至敌军营前喊道:“对面是哪个畜生养大的狗儿子,竟然有眼无珠,知道本将军来了也不出来跪拜!难不成此刻尚在老母猪怀中吃奶?有胆子便出来一战,看本将军如何把你捏弄成一个面团,塞回你娘肚子里,免得生在这世间受罪!”
龚都话音刚落,营中便射出数支箭羽,不过龚都毕竟经验丰富,驻马之处正在弓箭不及的地方。一顿箭羽之后,营内旋即鼓声大作。龚都忙拍马赶回本方阵前。
张玄笑骂:“不是让将军拣些不难听的吗?”
龚都憨憨一笑,说道:“这已经算是不难听的了,好些难听的还憋在胸口,当真难受。”身旁近些的兵士听到他这么说,都笑出声来。
这边还在调笑,那边营寨中已经列队整齐,火把通燃,营门大开冲了出来。张玄定睛一看,李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领军到了百丈之外,伸手发号施令,让兵士列阵。
黑夜之中,张玄这边全无火把,只有月光星辉撒照,看不清人马数量。李整朗声喝道:“刚才是哪个小贼叫阵?”
张玄笑道:“李大人别来无恙!”
李整听出是张玄声音,语气虽然稍缓,但音量不减道:“原来是张公子,深夜率军前来却不偷袭,是何用意?”
张玄道:“白天我来奉上人头,你却不收,张某便领军而来,想让你和曹公知道后悔。”
李整道:“既如此,不如明日你我约战于城外,光天化日,也好打个痛快!”
张玄笑道:“我倒没有大人这般沉得住气,反正只求一死,还挑什么日子?难不成大人不习夜战,此刻是怕了?”
李整本对张玄有些尊敬,但听他这话也忍不住心中气愤,怒喝道:“黄巾贼算什么!乌合之众而已,李某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说罢伸手示意,鼓声大作,军阵化为锋矢状,向张玄方向冲来。
张玄看在眼里,心生敬佩,这李整虽然不是什么名显于当世的将领,治军却可见章法井然。他取下马上弓箭,弯弓如满月,耳听得对面鼓声,眼见对方击鼓兵士,一箭射出,那兵士应声而倒,不过马上就有人补上继续擂鼓。张玄知道对面行军全靠鼓声传令,也不含糊,一箭接着一箭射向对面擂鼓兵士,饶是兵士身旁有人持盾保护,哪里抵得过张玄无俦之力,对面人马行出不及百步,w.uknshu.擂鼓兵士已经倒下了五个。
李整哪里见过这样的箭法,大骇之余,知道张玄是想让他传令不明以制造混乱,忙趁着还能传递军令喊道:“冲啊!”手下兵士得令,加快速度冲向张玄阵前。
张玄命马芸清指挥弓箭手,只等对面冲至百步再放箭,尽可能射向盾牌手身后,然后告诉龚都,让他退于其后,指挥骑兵,等他号令再冲出来。
对面毕竟大多都是新兵,冲阵速度一快,难免前后左右无法顾及,这一来阵型便露出不少缝隙。待到阵前百步之时,马芸清一声令下,箭矢齐发,虽然算不上如何精准,但箭如雨下,对面许多兵士根本无法躲避,陆续成片中箭倒下。
对面弓箭手也到了射程之内,开始向张玄阵中放箭,张玄沉住气,只等对面欺到阵前不及五十步,才命军阵两边散开,向龚都喊道:“龚将军,就是此刻!”
龚都提刀跃马,带着骑兵冲杀而出,李整哪里想得到从前如同一盘散沙的黄巾军竟变得如此严整有序?急忙号令军队收整阵型,可此时他传令鼓手上去一个便被张玄射死一个,而呼号之声也被淹没在厮杀声中,号令由此不能及时通传。李整知道手下这些兵士临阵经验欠缺,若无号令不过只是一盘散沙,若论单打独斗可拼不过对面一众老兵。但情势已然不受自己控制,只好咬咬牙,提刀冲向阵前。
张玄看见李整冲上来了,命令马芸清继续射向百步之外。然后冲着步卒喊道:“三人为伍,一字跟上我冲啊!”说罢领着步卒冲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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