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向宫城走去,来到宫门口时就见玉兰形单影只立于门旁,张玄走到近前说道:“多谢姑娘从旁保护。”
玉兰笑笑道:“方才你连身上至宝都不要了,只为救我和我侄儿,我不过只是跟来看看,算不得什么。”
张玄道:“姑娘还有飞刀相助,算起来还是我欠姑娘多些。”
玉兰嗔怪道:“你这人非要算得这么清楚么?”说罢扭头便走,张玄心知说错了话,只好赶忙跟在后面。
二人先后回到东观废墟,张盛魏岩见他们回来了十分高兴,可此时宫崇尚不知踪影。张玄告诉众人,此地应无《太平清领书》,不用再找了,但还要在这里多等些时候,以免宫先生回来找不到他们。张玄和魏岩各自身受重伤,一时半刻无法恢复完全,为免再有强敌出现,众人寻了一处隐蔽角落躲了起来,张盛负责探望东观方向,等候宫崇出现。张玄将一枚金丹交给魏岩,让他服下加速恢复,自己则打坐运功,调理元气。
及至傍晚,宫崇终于回来了,张盛呼喊着将宫崇叫了过来,众人见他似是无碍,这才放下心来。张玄担心多作停留再有什么变数,告知了宫崇此地应无《太平清领书》,还是回到许都再作计议。宫崇听了点头应允。
此时天色已暗,行路不便,众人就到宫门城洞里将就过了一夜,第二天稍见天光便上路折返虎牢关。
回到虎牢关时,司马朗见张玄似是有伤在身,急忙询问,张玄不能明言,只好托称遇到了袁绍的斥候探子,众人已将其击退。司马朗闻言大喜,直呼要上奏朝廷表彰张玄,张玄推辞不受,司马朗只当他是不慕虚名,反而更加钦佩张玄的人品道德,让张玄十分不好意思。
在虎牢关休息了一夜,众人次日向司马朗告辞,返回许都。司马朗恳请张玄顺路将一封密折带回许都呈与荀彧,张玄应允下来。
一路上众人心情已与来时全然不同,可谓各有所想。张盛玉兰经此一役,与张玄说话时态度明显亲近了许多。而魏岩眼见人外有人,更加立志要等回到许都后好好勤加练功,当然也少不了要寻些兵书读读。
宫崇虽然还是话不多,一路之上却不住偷偷关注张玄,本来一路以来他对张玄的厌恶之情就越来越淡,及至张玄陪他来了洛阳,更经历了如此一场恶战,宫崇从张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情。这和从前他徘徊于玄修守心或是太平大道的人生截然不同。宫崇嘴上虽然没说,心里却已经对张玄产生了一种亲近。
而张玄心中实有太多谜团,尤其是洛阳一行遭遇突袭,来的那个唐周究竟是何人,他既说自己本非冲着自己而来,但得知自己身份之后便欲下杀手,宫崇应该对此还有所隐瞒。加上其后遇到的那位老先生所说的话,不住在自己脑海中回想翻覆。只是张玄一时间也不想盘问宫崇太紧,只等回到许都再做打算。
走了整整一个白天,又休息了一夜,次日上午众人终于到了许都。回到别院,张玄头一件事就是将司马朗密折交给园中管事,请他转呈荀彧。而玉兰等人早已疲惫不堪,一回来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张玄送了密折,也打算回房休息,却见宫崇立身于门外,似在等他。他走到近前问道:“宫先生在等我吗?”
宫崇见他回来了,躬身行了一礼道:“公子,老夫有些话,还请到房中相叙。”
张玄心想这宫先生终于有所转变,这还是头一回主动要向他说些什么。笑着请宫崇入了房中。
二人坐定。宫崇单刀直入道:“那位唐周,乃是本门叛徒,公子虽未问及,宫某自当据实以告。”
张玄盯着宫崇,等着他说出下文。
宫崇继续道:“当年我道黄巾起事,本是筹谋万全,宫墙内外,各地州府,本应相约举事,但因一人告密,最后只得仓促而发以致事败。那告密之人,就是这个唐周。此人当年本为上使马元义身旁一个副将,因多谋能言十分受到重用,不过自从他向官府告发之后就不知所踪了,想不到如今竟练得玄功,本领不在我之下。”
张玄这才知道,为何宫崇对他恨之入骨,于是问道:“那此人如今是在何人帐下效命?还是只是自己一人?”
宫崇摇头道:“这我也不知晓了,自从虎牢关出来向洛阳而行,我便感应得到有人尾随,如此想来,他应是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可许都城中公子盛名虽著,此次远赴洛阳,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这唐周从何处打探得到公子与我的行踪,实未可知。公子今后在这许都城中,必须更加小心,宫某也当贴身相随,绝不可让公子落单。”
张玄经此一役,已知宫崇虽然不喜欢自己,隐瞒之事也多,但确实心怀大业,所以保护自己也未曾有过片刻犹豫。如今虽然仍瞒着自己《太平清领书》的事情,但他已不忍心再逼问下去了,于是说道:“张玄还未谢过宫先生之前舍身保护,今后一定多加小心,先生亦是如此,那日不顾安危追逐唐周,今后断不可如此莽撞。我实不希望先生有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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