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多昂贵的拐杖啊,堂堂的凤仪郡主呢!
他忽然笑了,像个孩子一般。其实十五岁的他明明是个孩子,却为了我迅速地成熟起来。
他低下头来,黑玉一般的眼珠亮晶晶地看着我。"我重吗?离儿累吗?"
我没好气地把他往床上一扔,他咚的一声就摔下去了,震得床板吱嘎吱嘎地摇晃。那双被酒染过的眼睛虽然浮上一层水汽,却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看得我不自然。
我倒了杯凉茶递给他,他抿着唇,望着我,硬是不伸手来接。
我只得又托起他,小心地喂到他嘴里。他的唇角骤然盛开一朵鲜花。
我使劲地用托着他的手拧着他的肉,无奈这小子精于锻炼竟是拧也拧不动。我只得没好气地说:"喝醉了也不回自己的房间,怎么还要我侍侯你?"
他的手缠绕上我专心喂水而垂在他胸前的头发:"离儿,离儿,离儿……"那声音如此缠绵,仿佛梦呓一般的低喃。
我端着平口水盏的手一抖,水全洒在了他的胸口。
莫琰,我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意,可是,就算我的灵魂不是你的姐姐,这个身体毕竟还是的。莫琰,何况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弟弟,怎么可以啊?我一直很害怕自己喜欢上你,因为很多时候喜欢并不需要太多理由,只需要一种习惯就可以了。莫琰,我们一直这样好吗?你不要来捅破了那层薄纱好吗?你是我唯一不想去伤害的那个人啊!
他的头枕在我的肩上,他往后仰起来,一张俊脸正对上我的怔忡。
他的头慢慢地仰上来,仰上来,温热的鼻息,闪亮的明眸。我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是该让还是不让。让了怕伤到这颗时时记挂着我的心,这个平时虽有逾越却点到为止的聪明人;不让吧,我又无法面对这以后我们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
我呆在那里,整个儿一木鸡。身子也僵直得厉害。
于是他的笑颜越来越近,终于,他脑袋一晃晕了过去,沉沉地吐了一口酒气,染红了我的脸。
我这才舒了心,把他轻轻地平放在床上,细心地捻了捻被角,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唉,有点烫呢。
我转身出去寻了一盆凉水,拧了帕子,敷在他额上。
其实我都不知道他是喝了酒体温升高了呢,还是在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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