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拿着玉如意一路摆弄,算计着能值几许银子,越算越是开心,冷不防迎面与一人相撞,抬头看却是在面摊上借给自己银子的老头,想起自己曾在面摊儿上跟人家哭了好一阵子穷,赶忙将玉如意藏到身后,不好意思的讪讪道:“好巧呀!”
谢真刚刚看到的一副上联,心里盘算着如何应对下联,低头走路却与范离撞了满怀,不禁笑道:“是呀!这年头当差不容易,晚上没事,出来猜几个谜语,领点礼品回去哄夫人开心。”
范离眼睛一亮,问道:“你猜到几个谜底了?”
谢真摸不透范离的想法,心说这货莫不是要拉着自己去猜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微微笑道:“人一老,脑袋也不好使了,看了许多迷语,一个也没猜中……”
范离大喜:“不如这样,我帮你猜几个谜语,你去领了奖品,就算我还了你那一两银子可好?”
谢真哭笑不得,看来这位驸马爷的歪心思还真不少,左右也是无事,便道:“好呀,那我可要占你便宜了。”
范离道:“不碍事。”拉着谢真挤进一处灯谜前,见灯上写着:
早不说,晚不说。
打一字。
谢真还在思考谜底,范离却拉着他走出来,悄声道:“记住了,七十七号……许。”
谢真仔细琢磨;早不说,晚不说,只能中午说,午字加言可不正是‘许’字。脸上顿时精彩起来。
范离却顾不上这些,拉着谢真赶时间似的,挤向一个又一个灯笼,大多是上前看一眼灯笼编号,随口就告诉谢真答案。一连看了有十来个灯笼,谢真突然灵光一闪,这场文坛盛会不正是太常寺主持举办的么。这货现在是太常寺营运司掌司使,偷偷搞来答案还不简单,想到这儿,感觉索然无味,却也不想点破,便道:“刚刚猜到这些谜底的奖品足够抵一两银子了,如无它事,老夫就此告辞……”心中却想,这驸马人品不怎么样,此等小事都营私舞弊,日后决不能委以重任。
范离全完不知道谢真心思,只道是这老头不贪得无厌,好感顿生,调笑道:“一年一次的节气,就是图个热闹,这么早就想回去,定是尊夫人对你不放心?”
谢真老脸一红,忙道:“那道不是……”
被范离这样一说,谢真反而不好独自离去。说话间俩人已经走到灯谜的最后一个灯笼前,只见灯笼上写着:
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
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却是妙文。
打两字。
一众才子们围着这灯谜纷纷摇头,范离想了想,心中有了答案,却没说出来,对谢真道:“一年一次的节日,你也猜一个吧!”
谢真仔细看看谜面,想了半天也没得出答案,不好意思再问范离。
二人出了迷径,前方一道笔直的长廊,被花灯照得如同一条长龙,廊柱上挂着一条条楹联,长廊两边的桌案上放了许多笔墨纸砚,供人书写之用。
这个区域也有个名堂,叫做联姻廊。
楹联多为未婚的妙龄女子们所出,却只有上联,以此考究才子们的学识。
廊道两旁的假山后,树影里,佳人们叁叁俩俩扎作一堆,心不在焉的说笑,眼睛却不时偷偷瞄向自己所出的楹联,看有没有才子关注。每当有才子对出下联,就会引得暗影里某位佳人的一阵面红心跳。
才子对出下联后,佳人若是觉得满意,就会将自己的上联与才子的下联一同收起来,这时才子上前搭讪,佳人定不会拒绝,这便代表一段姻缘,有珠连璧合之意,同时取了楹联的谐音,一语双关,妙不可言。
联姻廊比之迷径人少了许多,因为才子们被一群女子在暗中窥视也会害羞。
范离却是不一样,自从明白了这个世界可以娶三妻四妾之后,成天琢磨着将来能娶到几个老婆。此等良机那能放过,于是拿了笔,端了墨,往廊道中走去,心说多对上几个,自己挑选的空间能大一些。
谢真见这货一点也没有当驸马的觉悟,此等事如果换是别人遇见都须绕着走,这货却撸胳膊,挽袖子,一幅生龙活虎的模样,这不是摆明了要让公主吃醋么!不知公主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殊不知刘朵早在一旁恨得咬牙切齿。
“老兄,你怎么不拿笔墨?”见谢真空手跟了过来,范离提醒。
谢真笑道:“你看我这把年纪……就不跟你们年轻人抢了……”
“明白,明白!”范离露出一幅释然表情:“看来尊夫人家教甚严,老兄你也堪称楷模……”
谢真满头黑线,赶忙打断范离,一会这货嘴里不定还能冒出什么难听的话:“我记得你不是被绣球砸中了么……怎么这?”
“我再给自己找个有钱的,倒插门……”范离随口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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