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架下的三人,再没有先前那种沉闷。
过不多时,侍卫在前带路,身后一名女子,看上去十七八岁年纪,身材婀娜,面容娇美,如墨般的长发轻轻挽起,美目流盼四顾灼灼生辉。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行走之间,雪白的足裸忽隐忽现。
这等绰约的风姿即使在大汉国也算数一数二,三人眼中皆是透出异样神色。
那女子来到近前却不下拜,俯身对着驼背老者从容不迫施了一礼,然后颔首静立。
谢真挥了挥袖子,示意侍卫退下,这才缓缓开口:“好大胆子,敢冒充官府家眷,你可知道这是何罪?”
那女子抬头淡然:“事发仓促,我如不用此法,定难见到大人,思量再三,取此下策,还望丞相大人见谅。”
谢真挑了挑眉毛眼神出迸出一丝冷厉精光:“你既然知道我是丞相,可是见到本官却不跪,可知罪否?”
那女子温婉一笑,不卑不亢道:“丞相大人,你不问我为何冒死求见于您,也不问我所谓何事,却要再三拿我问罪,我一介女子,死不足惜,只是大人您,却因为杀我而落笑柄,我替大人不值。”说着,她目光在锦衣男子和魁梧的老头身上扫了一眼,神色依旧淡定从容。
三人心中无不大奇。
“呵呵。”谢真再次仔细看了看那女子,怒容渐消盘问:“你急于见我,所谓何事?”
女子道:“我想丞相大人这几日必定殚精竭虑寝食难安!大人所忧之事,便是我见大人的理由。”
谢真奇道:“你可知我所优何事?”
女子踱了两步,从容转身:“大人所忧有三:一为北晋流民,二为黄河水患,三为北防元军。”顿一了顿,那女子接着道:“大人忧国忧民让我心中敬佩,请受小女子一礼”说着她肃然向谢真鞠躬。
谢真眼睛微眯,一双老眼死死的注视着女子,半晌才道:“你口中的三事,确实很让人头疼,你冒死来见我,难道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三件事,然后给我戴个高帽子吗?我想……你还是有所求的吧?”
女子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缓缓的跪倒在驼背老者身前,三拜之后道:“我求大人能妥善安置北晋流民。”
谢真目光冷厉,沉声道:“你是什么人?受何人指使?”
女子道:“民女陈渔,原是北晋人,现如今北晋已不复存在,我身在汉,心便在汉,不忍看百姓遭难,才冒死求见丞相大人,无任何人主使,全凭良心使然。”
“你起来吧!”谢真转身向旁边跨出一步,这才悠悠道:“好一个陈渔公主,你这一跪,要跪出我大汉国千万两银子与万人性命,老夫实在承受不起。”
陈渔见谢真识破自己身份,丝毫不乱,站起身来道:“丞相不要再提公主二字,陈渔已是汉国一介民女。今日前来只为民请愿。”
“你口中的民……是北晋的旧民吧!”驼背老者拉长声音。
陈渔的目光在三人中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身着素衣的景帝身上,哂然一笑,然后转头缓缓对驼背老者道:“我听说胸怀天下者,才能得天下,心系万民者,才能得民心,今有北晋万民来投,我想这便是民心所向。汉皇定然不会拒万民于千里之外,然而却无善后之法,这才是丞相大人近日所忧之事。”
谢真脸上眉头舒展双眼微眯,眼逢中闪过一道光亮,死死盯着陈渔,一字一句道:“你,可有良策?”
陈渔温婉一笑,话音平静:“目前汉国北方有三难,在我看来这三难息息相关,首要问题是解决黄河之患,河患一天不除,北方一天不稳。解决河患问题,须要银两来填,丞相大人请直言相告,我大汉目前可动用的银两与粮草有几何?”
驼背老者看沉思半晌才缓缓道:“目前只有五百万两白银与三十万担粮草可用。”
景帝皱了皱眉,刚刚还八百万两,转眼便少去叁百万两,不过心中却是释然,谢真是故意为难这女子。
陈渔低头踱了几步,凝神思索一会儿,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够了,足够了。”
“怎么个够法?”驼背老者身形为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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