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静悄悄的。屋里面还有亮光,一片昏黄十分宁和。难道自己酒醉,被送了回来?口干舌燥,想喝水。在家被人伺候惯了,习惯性得说道:“口渴,端碗水来。”
立刻就听闻莺声娇呼道:“大人醒了!”两名穿回罗衣的俏丽侍女立即过来侍候。其中一人端着茶壶倒了一盏茶,由另一个人捧到我面前。两个人都是跪在我面前,样子倒是惹人心疼。我只好说道:“你们先站起来说话。”两女嘤嘤说了声是,赶紧叩了首才站了起来。我咕咚咕咚灌了一碗茶,仍旧不觉得尽意,把茶碗又递回给刚才捧茶碗的那位女孩子:“再来一碗。”两女才赶忙都倒了一碗茶,小心翼翼捧给我。
看着她们俩紧张害怕的样子,我便笑道:“我难道是吃人的老虎么?你们这么害怕?”“不是。”两女齐齐摇头,脸上全是凄惶之色。不过那个端着茶壶的女孩子还是大着胆子说了一句:“我们是怕大人你不满意我们,将我们退回给张将军。那我们姐妹就生不如死了。”另一个女孩子好像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也跟着哭了起来。
“哦?怎么就生不如死了?”我问道:“他威胁我要杀掉你们,我也只当他是说笑而已。你们这般貌美如花,他怎么会折磨你们呢?”
那两个女孩子听我如此说,以为我不相信,连忙跪下拼命磕头道:“奴婢求求大人啊,千万不要赶我们姐妹走啊!我们要是被大人赶出去,不但死不了,而且还要被千人骑万人跨,生不如死啊!”只两三下,那额头都变了红,分明是两人不想倍受凌辱。
“起来,都起来。”我听她们说的凄惨,连喝水的心思都被打断了。将茶碗搁在一旁,才问道:“慰藉离乡别井,驻守或出征外地的军旅,自然有官妓,跟你们有什么干系?”“大人有所不知,”还是那个胆子比较大的女孩子说话:“原来的官妓,因为闹民乱,已经逃往外地,就算留下来的,也都被暴民或杀或掳。现在官军又重新夺回成都,哪里还有什么妓女存于市面,现在营妓都是官军抢来或者买来的女子。”“那你们原来是做什么的?”我问道:“是被抢来的?还是被买来的?”
“回大人的话,奴婢是被买来的。”那个女孩子说着又指指身边那个女孩子说道:“她是被抢来的。”说这两女都一脸悲色,却不敢哭出来,生怕惹恼了我,将她们赶回去。
见两女满脸悲泣,我谈了一口气才问道:“你们两个,唤什么名字?”方才一只回答我说话的那个女孩子,挤出笑容道:“大人折煞小婢了,小婢叫春杏,她叫喜雁。”那个叫喜雁的女孩子抿着嘴点点头,显然是承认她说的话。
我这才重新打量她们二人,只见春杏略高一头,而喜雁则是胸脯饱满一些,两人被我用眼睛一看,便羞地低下头,脸上却爬上了绯红之色。我突然想起来,这些女子好像有一共八名,便问道:“我记得好像还有几个女孩子,她们在哪里?”春杏比较伶俐,她吩咐喜雁出去叫人,自己却单独留了下来。
我笑道:“她倒是挺听你的话的。”春杏赔笑道:“奴婢在姐妹里面还有些人缘。”接着又主动说道:“大人饿不饿?奴婢去叫她们端上酒菜来。”我摆摆手道:“不忙。”春杏才笑道:“大人真乃是守礼的君子呢,肯这样和颜悦色跟奴婢说话。他们那些当兵的,哪个不是见到女子就急着脱掉衣服扑上去大干。”说完后面的话,脸上的红晕又增加了一分,显然自觉出口有脏,娇羞不已。
这样的女孩子命生得真苦,便像无根的浮萍,也不知道将来碰见什么人,遇见什么事,更遑论去争取什么幸福了。
正要说什么,就见六个女孩子在喜雁的带领下,来到我跟前齐齐跪倒:“奴婢见过大人!”“你们都起来吧。”我说道。“谢大人。”那六名女孩子这才站起身来。
除却春杏跟喜雁二女之外,剩下六张俏丽的面孔展现在我眼前,有的含羞带怯,有的娇弱惹怜,总之是女儿风情,各有不同。我问道:“你们这里面谁最大?平时有事都找谁拿主意?”其实我是想看看春杏是否真的如她自己所说那般有人缘。
“回大人,我们姐妹之中,莲香姐姐最大,其次是春杏姐姐。莲香姐姐很照顾我们,但是春杏姐姐常帮我们出主意。”喜雁可能觉得我比较好说话,也鼓起勇气说话。
我看看那六个女子,见她们都露出肯定的神色,就知道喜雁没有说假话。于是就笑道:“噢,好好好,那位莲香姐姐是谁呀?让我瞧一瞧。”就有一个女孩子站出来,敛衽向我行礼道:“奴婢莲香见过大人。”只见这莲香身材苗条,体态优美,脸上却不卑不亢,看上去倒觉得她有种外柔内刚的味道。
“我听张公公说,你们都还是十六岁的女孩子,莲香你既然以前就照顾她们,那日后她们还得你多多费心。”我笑道:“大家能在一起,也算是缘分。既然你们碰到我,那我自然回护你们周全。”
“奴婢多谢大人~”八女同时拜倒。
“咕~”肚子这时候偏偏不争气的响起来,八女齐齐抬头来看,我却尴尬笑笑做掩饰。“咯咯,”喜雁忍不住笑出声来,吓得莲香赶紧捂住她的嘴,哀求我道:“大人,喜雁不是有心的,求你放过她!”“大人求你放过她吧!”诸女也向我哀求道。喜雁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吓得小脸煞白,泪水在眼睛里转着,却不敢流出来。
“嗯,当然是要罚的。”我见几个小姑娘这样,心里就起了个捉弄她们的念头,于是笑道:“她敢笑话我,那我就罚她,”说到这里看着下面眼巴巴苦哈哈哀求我的眼睛,才接着说道:“罚她给我斟酒,我吃着她看着,馋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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