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审问的重点,已经不是我到底有没有杀人,而是张全到底是不是为恶。
我不得不承认,张全的嘴很硬,挨了板子吃了夹棍,仍能够喊出“冤枉”俩字,我很佩服。小的时候看到电影上那些优秀的同志们为了保密,忍受种种严刑拷打,一个字都不泄露,那种场景总感动得我眼泪汪汪,并且再一次加强了对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反动派的仇恨。
但是今天亲眼看到张全被拷打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很可怜。他一个小角色,被人当棋子利用,然后当棋子抛弃,而且他还不能泄密,很悲哀。但是我没法回手,如果我心慈手软,那么我将堕入他人的算计,十死没生。
最后的结果是,案子择日再审,我可以回家,但不许离开汴梁城;而张全则比较惨,他被押入刑部大牢。
再审的日子是四天后。可怜张全,他被利用至此,连哥哥的尸骨都得不到安葬。
正是这样一种同情,愤恨等等负面情绪的混合影响下,我第一次喝个酩酊大醉。醒来之后感觉头很痛,眼睛里的世界很茫然。
“相公你醒啦!”草依然笑语嫣然,可我能清楚地看到她神色中隐藏的疲惫,还有眼睛里细细的血丝。看来是整夜没合眼,一直在照顾我。
“难为你了,”我很是内疚,“一整夜操心我,都没合眼。”
说实话,一个人过得时候,什么时候醉什么时候醒,没人管你,就连你自己都懒得管你自己。可是你有家有室那就不一样,大老爷们有了老婆可别喝醉酒,一是给你收拾擦洗操心你,二是怕你酒醉心疼你身子,就这两条得让多少当媳妇的又是心酸又是心疼的?将心比心,你要是不把你媳妇对待你的心思当回事,仍旧三天一小醉五天一大醉,那你就不是个正经爷们!
“没事的。”草笑道,“你养伤那会儿,可比这个辛苦。再说,有霞姐姐呢。”
我知道她是不让我心里难受,只得问道:“霞呢?怎么没见她?”
“刚睡下,说一会儿来换我。”草笑道:“都以为你得下午才能醒呢。”
“来。”我把身子朝里挪了挪,“上来我搂着你瞌睡一会儿。”
“哎。”草答应着,双脚互蹭了两下,脱下鞋就上了床。我掀开身上的被子,草一滚,我俩就在同一个被窝了。
“好像除了圆房那天,咱俩可就没单独待在一起过呢。”我搂着草,轻声说道。
“嗯。”草不说话,只拿手在我胸口画圈圈。
“怎么不说话?”我咬咬她耳朵。
“嗯~”草在我怀里扭了两下身子,还是不说话。估计是真累了,没过一会儿就能感觉到她平稳而有规律的呼吸。
事到如此,那张全会不会招呢?如果他招了,我不但可以得到平反,而且揪出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但是如果他不招呢?不过现在看起来,他好像没有退路了,如果不招,尚书雷大人照样能找到证据定他的罪。
可是无论怎么安慰自己,都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能是当侦察兵培养的危机意识吧,总感觉幕后主使不会这么容易好对付。
嗯,到底会怎么样呢?
回到刚才的推断,假如张全不招,那么幕后之人就会被牵出来,若我就是那人的话,我该怎么做?
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或许可以再制造一下舆论,说雷大人官官相护,逼死了张全?那样更可一箭双雕!
张全危险!
我赶紧放下草,就要起床穿衣。
“夫君,你这是干什么?”草疑惑得看着我。
“乖乖你先睡着,我去去就回。”来不及哄她,踢上鞋子就往马厩跑,也顾不上有鞍没鞍,拉上一匹马,一个翻身勉强算爬上去了。叫嚷着开了后门,两腿一夹马腹,一手搂着马脖子,另一手狠劲在后面来两下,这才绝尘而去。
我想我一定是整个大郑最没风度的侯爷。瞧人家侯爷公爷啥的,那叫走马章台,咱可倒好,整个人抱在马身上,还没有鞍子,还风驰电掣。
总算跑到刑部大堂,径直来到门前的鸣冤鼓前,抽出两根棒棰,死命地砸!
“哎哎哎!”一个衙役来到跟前,“你在这里击鼓,到底有何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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