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昨晚想起床倒杯茶,没留神摔了一跤,这不,就把胳膊上的石膏摔坏了。”
“摔了一跤?严重吗?在下给公子重新包扎一下吧。”
辰醉忙说“不打紧的。其实手臂原本就要好了,打着石膏也难受。眼看就要到京城了,到时候再说好了。”
游骋怀本就对不大喜欢辰醉,听辰醉婉言谢绝自己的好意,更没心思上赶着帮忙了,当下背着手,跟着金小酒大摇大摆地下楼吃饭去了。
辰醉的秘密,就这样悄悄地隐藏在了昨天晚上暴虐的雷雨里。
辰醉的早饭吃的极少,只喝了半碗热粥,一口菜都没动。金小酒看在眼里,心疼的什么似的,却不敢宣之于口。
好在距离长安已经很近。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雨,路上泥泞,但并没有耽误很长时间。
长安到了。
繁华的长安,一如金小酒离开时那样。她像一个隐藏在神佛的光芒下的圣境,不受外界战争、饥饿、阴谋、苦难的影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看惯了富贵变为贫贱、王侯沦为囚徒,她厌倦了公子小姐、生死离别。纵然外面已经混乱,成了人间地狱,她也静静地伫立在这里,不动声色。
金小酒是个粗人,没心思多作感慨,她还要跟着她父王进宫面见太子君瑞。
匆匆与辰醉分别,金豪父女与段朴僧一道,进了皇宫。
因为君玏的那封“遗书”,君瑞看金豪父女俩越看越顺眼,又因为他们的身份地位和新得来的功劳,所以除了表扬就是赏赐,完全忘了金小酒的“失职”之罪。
又是一阵没完没了的寒暄客套。君瑞称赞金豪忠于职守、国家柱石,金豪恭维君瑞众望所归、兆庶倚盼。金小酒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金豪肚子里的那点墨水,是怎么在君瑞面前还能撑住场面的。
唔,读书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用处。
说到最后,两个人的兴致都很高的样子。君瑞为了显示对靖边王府的倚重,专门交给金豪一个任务——在太子登基大典上,Uw.ukansh.由金豪手持金斧钺,站在陛阶之下,威慑群臣。
金豪表演的非常到位,几乎要感动的涕泗横流,恭恭敬敬、诚惶诚恐地接下了这个任务,并发誓世代效忠太子——不,是新帝。
呼——一场高难度表演,在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之后,终于结束。这比打仗还累心。金小酒跟着她父王从宫里走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紧接着,靖边王府就收到了太子晓谕各官衙、府邸的诏令。君瑞为了拉拢朝臣、稳定军心,大肆赏赐了有功之臣,就是那些没功劳的,比如被君玏软禁、扣押的诸卫上将军姬无虞和兵部侍郎陈敬轩,不仅免除一死,甚至官复原职,而那个被君玏杀死的殿前马军督虞侯田辋村,也受朝廷追封,赠为明威将军。
对戾王府的旧人,君瑞表现的似乎很和善家眷全部迁去守皇陵,门客幕僚交由吏部统一审核安排,参与戾王谋反的人,酌情或砍头或流放,牵涉不过百十来人,比人们预想的,还是少了很多。
对于这件事,人们大都传颂太子宽厚仁德,圣主明君,不外如是——只是如果人们知道君瑞早已暗自杀掉了戾王府三百多名影卫和二百多位家臣,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说。
辰醉因为协同作战有功,官升半品,为中书舍人。只是他一入府就病了,没能去吏部报到,所以暂时搁置下来。
M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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