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狼狈离去的邹健鸿,我拖过一张椅子,坐在欧阳兰娜身边,手把手教她玩《仙剑奇侠传》。
这本就是一个非常感人的游戏,尤其是能够骗到女孩子的眼泪。把欧阳兰娜教上道以后,从此,她再忙,每天也会来梦游坐上一到两个小时。让杨凡、尚志他们不由得感叹,又一朵祖国的花朵被我摧残了。
此后随时随地我都会接到她从游戏室里打来的电话,开始的时候,全是一些“隐龙窟怎么走啊?”、“将军冢怎么过啊?”之类的话,我只能叹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梦游,绞尽脑汁的回忆以前通过十二次关的仙剑地图,帮她走大宇这变态的迷宫。
随着她技术的长进,电话的内容也慢慢的变成了“哇,我发现土灵珠好好用哦。”、“云姨给了我三万块不过那个恶心的乞丐要了一半——”等等,她几乎以每天两个电话的方式向我报告她的进度,我看得出她对这个游戏的痴迷,于是我决定先给她打预防针。
“这是个悲剧结局的游戏。”我用一种沉重的语气对她说,“你千万要有心理准备。”
“没事没事,我扛的住。”电话那边欢快的回答几乎打消了我全部顾虑。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那个晚上,正在家里——附带说一声,那个时候,由于各位校领导们对我的关爱,以及对我实际情况的考虑,我已经搬出了宿舍,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小房间——正在家里开着电脑听歌的我,接到电话的头一句就是“月如死了!”
当时我的小房间里,正充斥着张信哲悲伤的声音:
——突然我觉得说爱你说恨你不过是多余的话
我爱你的心你怎么能忍心都敲碎
给你的安慰难道只是我的一场误会告诉我吧我无所谓
流过的眼泪紧紧的依偎莫非全部是白费
你爱过的心我要怎么才能唤得回
爱情的余味原来只是我的一场误会
你都收回我无所谓所有的伤悲由我来面对——
其实打电话的时候她没哭,她说她是当时躲在厕所里哭的,但是她还是很不好受。于是给我打了这个电话,听到听筒里传过来我这边的歌时,她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赶快把音量调到最小,然后开始安慰她,大哥大的信号在这间出租屋里不是很好,我随意的套上一件T恤跳下床,趿上一双拖鞋,边打着电话,边跑向梦游。
看到她的时候,她双眼红肿,不过情绪已经在我不断的安抚下,稳定了下来。我把她的机器关掉,拽着她出了游戏室的门。
我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我抬腕看表,三点过三分,于是我拉着她去了万利隆。
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万利隆是一家西点店,而众所周知的,西点店为了展现自己的所谓情调,通常都会放一些比较悠扬的萨克斯风音乐。
可是如果心情不同,悠扬这个词也可以用诸如“忧伤”、“悲凉”之类的词语代替。就像现在的欧阳兰娜——但是在这个时候,也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地方可以找得到吃的。
在大家对我的T恤和拖鞋指指戳戳、在我们往口里努力塞着蛋糕和牛奶的时候,我们什么也没说,吃完之后,我说要送她回宿舍,她顿了顿,缓慢而坚定的说:“我要去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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