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尚且如此,行为就更是这样,一个人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跪皇帝,但其他人都是不能跪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起码的尊严。除了自己犯有很大的罪过,向别人负荆请罪外,谁又会把别人抬高到与天地父母相同的位置上来?
凭着对这个世界的粗浅了解,王平也觉得刘宗元有些过火了。若不是王平扶他起来,他说不定会磕上十几个头。
此时,王平已经收起了刚才的傲慢,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向一个二十多的小伙子磕头,不论谁都会不好意思的,王平自然也是。
刘宗元有这样的举动也是很正常的,一个朝中的官员得罪了当红的王爷,这是不论谁都会害怕的事。这些天来,宁王一直对他避而不见,送的礼物也都原路退还,这又如何让刘宗元不担心呢?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宗元不难想到,这个仇,自己已经结大了。
几天前,亲眼目睹了火雷弹实验的刘宗元真的再也坐不住了,谁都能想象到,现在的宁王会在皇帝心中占据一个什么样的位置,而他也相信,将来,自己不会有一个好的“下场”。
其实,王平并非想对刘宗元怎么样,他只是有心让他着急一下,自己做一下姿态而已。
现在,王平也确实发现事情有些严重:不论上位者心中如何坦诚,下位者心里总会是忐忑的啊。
“王爷,请您原谅小人的过失,小人决不是有意的啊,那个谎报消息的仆人,已经被小人赶走了。王爷,您就原谅小人吧。”刘宗元弯着腰,摇着王平的衣袖,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啊,刘尚书说得是什么话?小王早就不计较了啊。”王平看他的样子挺可怜的,就说了一句让他宽心的话。
其实,他也确实不计较了。
不过,这句宽心的话在刘宗元听来,仍然是搪塞之言。如果不是,宁王为何过了这么久才让他进府拜见?更何况,刚才见面后王平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一句讽刺。
听完这句话,刘宗元的反应也很强烈,他又想跪下来给王平磕头,好在被王平及时扶住了。“王爷,千万要原谅小人啊,小人真的是无心之过啊。”
“刘尚书多心了,小王的确已经不怪罪尚书了,以前小王身体状况不太好,没有及时接待刘尚书,还请尚书见谅。”
这句解释,虽然在王平看来非常合理,但刘宗元却不会这样认为。这段时间里,来宁王府拜访的官员足有上百人次,王平也不止见了一人两人。而宁王说自己身体不好,没能相见,这明显也是搪塞。
于是,刘宗元又是一席请求谅解的话。
王平有些无语了。
……
半个时辰之后,两个人终于坐了下来,说起了刘宗元这次的来意。这时,虽然刘宗元仍然没有“达到”请宁王原谅他的目的,但也只好暂且放开这件事,在日后徐徐图之(王平求封地之事并没有向外界公布,只是少数的人知道)。
“小人是来给王爷送银子的。今天是今年第一次发俸禄的日子,王爷总数一万两的俸银,小人给你带来了,已经交给了管事的欣儿姑娘;而米禄还在户部停着,王爷您只要应一声,小人马上雇人给您运来。另外,还有皇上上次罚我们的俸禄也给你带来了单子,您请看,共有银4480两,粮米3900石,下面罗列的是我们十几个人的各自数目。”刘宗元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单,展开后恭恭敬敬地递到王平手上。
此时,王平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不论他怎么解释,刘宗元都不肯相信自己已经原谅了他;笑的是,以他户部尚书的身份和精明竟然在这件事情上转不出来,直到现在,还是自称为“小人”。
不过,王平已经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再纠缠下去了,他接过单子,大概地扫了一眼,无意中说了一句,“你们十几个人的罚俸只有这些吗?”
相对于超品级的亲王来说,官员们的俸禄确实要少很多,王平对这一点并不是很了解。不过,王平这句无意中的问话又成了刘宗元遐想的资本。
“是,王爷,俸禄只有这么多,但我们十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为了弥补我们的过失,这是我们的一点小意思,Uw.ush. 请王爷您笑纳。”刘宗元听出了王平的“弦外之音”,连忙掏出怀中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叠纸券,递了上去。
一看就知道是在送礼,王平十分郁闷地接了过来,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成为了被送礼的对象(注意,算不得行贿啊,刘宗元不会要求王平做什么事),这在以前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这是票据?”王平看了之后有些疑惑。
票据一共有三十多张,每张上都写着***商号欠大夏帝国户部银****两,数目或多或少,不过,每一张上都加盖了户部的大印。
“王爷,这是小人们所凑的一点心意,一共是白银十万两,还望王爷收下。”刘宗元凑到跟前,向王平解释道,“现银不好送到府上来,小人们就把银子兑成了欠据。王爷用钱时只管命人到他们的商号索要就行。上面有户部的大印,他们不敢推拖。”
“十万两!咳咳。”王平想起自己曾听欣儿说过,王府里的所有存款也不过六万多两银子,而刘宗元一出手居然就是十万,真是吓人了点。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居然不是一般的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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