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森大汗淋漓地从祭祖场上跑回来,他还保持着亢奋的状态,他一边哼唱着:“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一边从水桶里舀两瓢水倒进塑料洗脸盆里,他要节约一点水。
这是妹妹一大早从村头水井里挑回来的,不知不觉,妹妹长大了。
早上五点钟,天还没亮,榕寨12岁以下的女孩子都会挑上红水桶,点上火把,来到村头的水井里打水。
第一桶水都是苗王家先打的,这是祖制,约定俗成了,不可改变的。
之后,大家轮流打水,直到天亮。
这桶水很珍贵,也是一家人全天的生活用水。
他脱下湿漉漉的背心,把脸埋进了水盆里,屏住呼吸二十秒钟,抬起头来,舒了一口气,“真凉快啊,太爽了”,他说着在学校学来的“时髦的”话语,他沉浸在短暂的安逸里,林金光走到他的身后叫了他一声:“金森,好样的”,林金森还沉浸在仪式上的氛围里,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一个人,他转过身来:“光哥啊,吓我一跳,有事吗。”林金光递给他一个信封,说:“我从小卖铺过来,看到有你的一封信,就带过来了。”林金森有点疑惑:“我的信?谁会给我写信啊?”林金光说:“我哪里知道,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不会是女同学写给你的情书吧。”说完林金光诡秘地一笑,林金森脸马上红了起来,他心想不会是吴桃花写的吧,林金光盯着他说:“难道我说对了?”林金森低声回答:“没有的事。”他打开信封,一张红色的录取通知书印入他的眼帘,上面写着:亲爱的林金森同学你好,经过东南州职业技术学校校长办公会批准,你已经被我校电工专业录取,请于9月15日前来报到。林金森瞪大了眼睛,他抬起头来看着林金光:“光哥,是录取通知书。”林金光也凑过来看了看:“恭喜你啊。”林金森回答:“恭喜什么?我根本就没有报考这所学校,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并且给我寄信了啊?真是奇怪了。”林金光说:“这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的信息都在乡中学,姓名,籍贯,家庭地址,包括你的班主任是谁,有几个任课老师,以及每个学期的学习成绩等等都有。”林金森:“光哥,你的意思是,乡中学把我的信息给了州职校?”林金光笑着说:“当然了,要不然呢。对了,三年前,我也收过通知书,跟你的情况一模一样。好了,你考虑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什么打算回头跟我说,也跟叔叔,婶子说一下这件事。”林金光走了,留下一个肥胖的后影,林金光在乡政府上班,是办公室文员,这可是一个铁饭碗,工作体面,收入稳定,让人羡慕不已。两年前,他从省重点中专电子职业技术学校毕业,就直接分配到乡政府上班了,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在林金森眼里,这个光哥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读书的时候,成绩出类拔萃,是小弟弟小妹妹们的榜样。
林金森,17岁,初中毕业了,1.68米,在大山村子里,个子算高的了,体重52公斤,属于中度偏瘦,头发乌亮,发型偏分,额头紧凑,脸型尖瘦,两只眼睛小了一点,天生带着一股邪气,鼻梁挺拔秀气,嘴唇微薄,棱角分明,牙齿洁白整齐,可以说是朱唇皓齿,脸的皮肤透着健康的黝黑,穿着乡中学的校服套装,一双黑底胶鞋,当地人都叫做“解放鞋”,是过去部队士兵训练,行军打仗穿的鞋,经久耐穿耐磨是它的特性,现在村子里都穿这样的鞋子,是全体村民标配鞋,统一的款式。林金森,走在木屋前狭窄的田埂,手里挎着一个竹篮,他要去不远处的田地里摘菜,他摘了五六颗白菜,割了一把韭菜,拔了两根胡萝卜,两根蒜苗,一把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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