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寨,古朴安静,坐落在大山深处,那里森林茂密,苍翠,静谧,恬淡,一千多户,五千多人,人们过着世外桃源般与世无争的生活。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名字叫做响水河,它从村子旁边川流而过。
河水里有发出似婴儿啼哭声的娃娃鱼,有鲜艳胡须的河鲢鱼,有激流勇进的黄尾鱼……
从山窝窝里直到山顶上,远眺,星星点点地布满了层层木屋,
交相辉映的还有层峦叠嶂的梯田。
山寨里,每一个呱呱坠地的生命诞生后,亲戚朋友都会吹响起雄浑的盲筒,悠扬的芦笙,人们喝着甜美的米酒,尽情狂欢。
年轻人吹响木叶,跳起铜鼓舞,木鼓舞,芦笙舞,山寨,又变成了歌的海洋,舞的海洋。
老人们传唱着古老的歌谣,讲诉着先民们的悲壮的历史故事,传承着民族自强不息的精神,这种精神跳动在每个人的脉搏里,流淌在血液里,渗透到心灵里。每一次,生命的离去,人们吹响唢呐,芦笙,盲筒,鸣响起鞭炮,那是对生命的礼送。
他阳光帅气,清新脱俗。
“森,你弄好了吗?快点出来,仪式快开始了。”屋外传来林金威的催促声,他是鼓臧王的儿子,他们两个同年。
林金森大声回应:“马上出来,这可是神圣的时刻,我必须做到完美无缺。”
镜子里的他,英俊潇洒,浓密的头发长长的,在后脑勺上用胶圈结实地绑上。额头棱角线条清晰、明亮,眉毛自然舒展,张扬着英气,两眼深幽空灵,眼窝透着灵瑞。
他冲着镜子摆了一个酷酷的动作,“兄弟,出发吧”,然后冲出房间,和林金威奔向芦笙场。
蓝色的蜡染布条足足有十余米,挂在刚刚砍来的楠竹上,至少一百多张,正迎风招展,发出呼啦啦的响声,隆隆的木鼓声,雄浑深厚。
成百上千的蝴蝶,煽动着美丽的翅膀,在树林里,在花丛中,在木鼓、铜鼓的边沿上,在人们的周围,翩翩起舞,五颜六色的,格外艳丽,格外惹人喜欢。
林金森热血沸腾,他伸开双臂,大声喊到:“我的天啊,今天我开眼界了,这个阵势,真是震撼啊”。林金威轻蔑地看了一眼他:“沉住气,今天我们可是大人了”,他的双脚在微微颤抖,显然是激动过头了。林金森俯下身子,用手按住他的双腿,可是根本没有用,他站起来,盯着林金威的眼睛,开玩笑似的笑着说道:“年轻人,不要激动,保持镇定,我们走吧”,他们两个冲进来祭祖场,人们沸腾了,高声喊着:“森,森,森,威,威,威”,
他们两个人,挥动着双手,跟着鼓臧王走到了两千多斤的“祭牲”面前,这可是一头勇猛的水牛啊,他们单手各举起了沉重的斧头,振臂一挥,人群再次沸腾了。
林金森看了看林金威:“动手吧,你先来。”
林金威:“你比我大两个时辰,你是长兄,你先来。”然后退后五米以外。
林金森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心静气了一下,接着,在心里,给自己壮了壮胆,然后,大喊一声:“我来就我来”,他高高举起斧头,朝着“祭牲”脑门上画上红圈的地方猛砍下去,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人们跟着他挥舞的斧头节奏共同喊着:“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一次次,一股股鲜艳的血液喷射出来,溅了他满脸,满身都是。他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腥腥的,咸咸的。
“祭牲”只能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叫声,因为它的嘴巴被一个用竹篾制作成的笼子紧紧地套住了。“祭牲”试图挣扎开,可是它的头被紧紧地架在木桩上,三个大汉用尽全力控制着杠杆。
人群一阵阵地高呼:“森,森,森,森,森”。
林金森用手抹着脸色的血水,狂吼着:“我是男人了,我是男人了”。
换上了林金威,他举起斧头也重重地砍了五下,“祭牲”倒下了,两个人相互击掌,然后紧紧地抱住在一起:“我们是男人了”,重复着。然后两个人在人群前面转了一圈,接受人们的祝贺。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一百二十头牛,一百二十头猪,一百二十只鸡、一百二十只鸭、一百二十只鹅,一百二十条鲤鱼,被祭杀。
祭祖场上摆上了一百二十斤米酒,一百二十斤熟鸡蛋,一百二十斤糯米饭。
芦笙场上,女人们穿着节日盛装——银饰,银光闪闪,她们在倾情、欢快地赛歌:山歌,情歌,叙事歌,敬酒歌……她们相互敬酒,陶醉在心歌里。
斗牛场上聚集上万人,喊声震天,热闹非凡。
随着斗牛的奔跑、碰撞、缠斗、人们激情高涨地欢呼、鼓劲、赞扬。声浪一波覆盖一波,直冲云霄。
斗牛是一场勇敢的战斗,像是诉说、演绎古代战场上的较量。古老的部落民族,经过漫长的迁徙,经历了太多的艰辛,太多的磨难。
在漫长的战天斗地的逆境中,部落民族,顽强不屈地抗争,以坚韧的毅力,刚劲的力量,英勇反抗的斗志,终于获得了生存和繁衍的权利……
林金森步行轻盈、矫健,他意气风华穿行在人海中,心花怒放地东张西望,努力寻找着心怡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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