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听完独孤的解释，当即想到了突破口。
既然他们在王若海身上早已种下了提示，那么只要找到和王若海接触过的人，一个个排查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逃脱密谍司的追索呢。
“不必浪费精力。”
那些人能够提早许多个月布局，想必也不会留下什么线索。查也是白费功夫，想要找到他们，只有等到他们想要出现之时。
“难道这些人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不成？”
魏华匪夷所思地说。
“未卜先知是不成立的，未来是由无数个变数组成的动态时空，即便是最强大的修行者也无法精确捕捉。”
独孤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不过，有些量是比较恒定的。可以通过这些衡量作为基准，看到一些可能的未来片段。也许他们就曾经看到过这样的片段。”
未来的不可预测，就如同独孤在华夏早期听说过的那只不知是生是死的猫。
只有打开盖子，看到那只猫的时候，你才知道他的状态。
而在你走到那个时间节点之前，没有人可以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
所以，预测未来是危险的，不可控的。
在独孤看来，那些藏头露面的人，便是赌桌上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
把宝压在一些难以确定的未来片段上，稍不注意便会灰飞烟灭。
“所以你也是一样么？”独孤说道。
众人顺着独孤的目光看过去，同样一身黑衣的牙仙站在远处，静静地。
她两手捧着那只陶罐，远远地朝独孤举着，一言不发。
独孤无声地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接过了那只陶罐。
牙仙眼中露出笑意，笑着笑着便僵住了，直挺挺地倒下去。
独孤没再看他一眼。
这个世间最难缠也最无奈的就是因果纠缠。
若是没有北境之行，独孤不会接下这段因果。
但萧笙与牙仙都算因他而死，这因果便结下了。
独孤其实可以选择不接，但这样做便有违他做人的道理。
所以他接下来了。
“去把无敌和银瓶儿都叫过来。”
不大会儿，陈无敌和银瓶儿都来了。
独孤看着年轻的陈无敌与忐忑的银瓶儿，想到命运果然没有偶然尽是必然。
“无敌，这柄剑给你，莫要辜负了它。”
独孤将萧笙的佩剑递给陈无敌。
陈无敌满脸的兴奋，他才看过了萧笙出手，自然知道他手中的寒铁剑是何等神兵。
“师父，这给我合适吗？”
“合适。”
独孤淡淡道。
白冰走上前，将陈无敌拉到了一边，严肃地对他说：
“小陈，你可知道你的身世。”
作为独孤身边的人，他的身世自然会被查个底掉，这是皇帝很早以前就吩咐过的事情。
从陈无敌明确被独孤收为弟子，皇帝就已经开始了。
陈无敌何时何地在哪里第一次出现，在无数乞儿、商贩、农夫们似是而非的回忆中，密谍司整理出了一套有三五分可信的身世。
“你父母应该是出自西荒剑宗门下，被仇敌追杀至渭城，为了让你活下去才将你抛开。”
“所以，接下这剑，就接下了剑宗。你好好考虑吧。”
这不是什么玩笑话，而是很沉的担子。
若是接了剑，姚戾仍然活着，灭门的仇敌也再暗中窥伺，命途定然多舛。与其这样，不如安安静静当独孤的亲传弟子，有朝一日一样会有所成就。
“我父母？他们是剑宗掌门人？”
白冰摇了摇头。
“长老？”
“应该就是普通的外门弟子。”
“那不就得了，U .uknsh.你看普通的外门弟子也有可能被仇家追杀丢了性命。我作为师父的弟子，也谈不上会多么安全，既然如此，接了这剑又何妨？”
陈无敌抱着剑，很高兴的走了。
白冰愣了一下，旋即苦笑起来。
另一边独孤将陶罐递给了银瓶儿。
“这应该是巫蛊门比较重要的东西，我不通蛊毒之术，就给你了。”
独孤淡淡道。既然牙仙与萧笙境遇相同，那就是说明南越的巫蛊门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独孤自己用剑，用不上这东西，放在他那儿也是埋没，还不如给了银瓶儿。
本来还有些忐忑不安的银瓶儿瞪大了眼睛。
她惊讶的并不是独孤知道她在巫蛊门的身份，而是他愿意把这个陶罐给他。
这可是巫蛊门的传承蛊罐，其中蕴着巫蛊门最为强大的几种蛊虫。
不但如此，只要有这蛊罐在手，天下间就没有养不出来的蛊。
如此至宝，独孤竟然就随手给了她。
银瓶儿都可以想象到，如果自己拿了这蛊罐，梅九会是如何的嫉妒。
而且，她怀疑这是独孤对她的试探。
于是她说道：“如此贵重至宝，银瓶儿不能接受。”
独孤的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说了句，“那就算了。”便将陶罐收了回去。
一时间，银瓶儿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机缘，可是看独孤已然快步离开，又不好追上去说自己反悔了，只得咬牙狠狠跺了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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