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先生。”
萧笙一身黑衣,站在独孤面前。
剑试已毕,只可惜未能引出天魔教的天魔,独孤感觉甚是遗憾。
西荒剑宗的萧笙便找上门来。
独孤伸了伸手,“坐。”
“北境如何?”
独孤看着萧笙,这个与他北上的剑客,看起来有很多的故事。
“不知道。”
萧笙的目中闪烁着许多情绪。
“我醒来时已在剑宗山门内,可是,整个剑宗空无一人。此来渭城,便是希望独孤先生解惑。”
剑宗也是千年大派,虽不说与大禅寺道院相媲美,但自有其底蕴在。
然而这样一个千年大派,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江湖上消失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恐怕也就独孤能够解释一二了。
独孤顿了一下,“我不知情。”
独孤想起了一个人,王若海,至今昏迷不醒。
“看样子这世间还有几多纷杂。”
西方,西荒以西,似乎还有更多的神秘。
不过独孤现在没有兴趣去探究他。
距离九华盟争还有一个月,谁也不知道天魔教会有什么样的安排。
“连独孤先生都不知晓,我又去何处找寻真相。”
萧笙看起来十分落寞。
他取下了剑,弃之如敝履。
“原来这世间还有独孤先生参不透的事情。”
独孤撇了撇嘴。
“剑道自然不是万能的,我参不透的事情也很多。”
譬如生老病死,譬如命运轮转,总有人力所不能为的事情。
这与剑,与剑道无关,有关的是人。
“我总以为剑道到了极致,便没有我斩不开的事情。现在想来,练剑又有何用?”
他怔怔地盯着独孤。
独孤说:
“平生岁岁不得志,何不解剑倚千愁?”
“独孤先生也曾有过解剑千愁之时吗?”
独孤想了想说:“没有。”
“我平生所遇之事,顺风顺水也罢,艰难险阻也好,都与剑没有关系。”
他捡起萧笙那柄剑,出鞘三分看了看。
“你既然埋怨这剑,还不如弃了它,从此两步相累,甚好。”
萧笙神色木然,似对这生平信仰就此崩塌也无所谓了。
“那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萧笙继续问道。
“找一处风水宝地,寻一上佳棺木,了却余生吧。”
萧笙不解地看着独孤,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独孤抽出萧笙的佩剑,斩破他的黑衣。
原来,他的身体内脏早已腐朽,呈现出不正常的紫黑色。
他已经死了,但他自己还不知道,犹自驱使着这样的残躯战斗、寻觅。
是很强大的执念。
“感谢你送剑与我,我会接下你的恩怨。”
拾起了萧笙的剑,自然也就拾起了他的恩怨。
西荒剑宗,便不会这么白白地消亡了。
萧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残躯,再看看独孤手中的剑,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谢过先生。”
他说完这一句,便倒了下去。
旁边的魏华等人早已经看得呆了。
“独孤先生,这是?”
“这是人间执念的极限。”
这执念甚至越过了生死,让萧笙从遥远的北境一路返回剑宗。
他初时应该只是想将自己的佩剑送回去。
“刚刚得到消息,西荒剑宗被叛徒萧笙灭了满门。”
白冰看完了密报符剑,严肃地说道。
他没忍住看了萧笙的残躯几眼,不明白这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不是他杀的。”
这很显然,萧笙送剑归宗,却发现剑宗满门被杀。在他的意识中,能够有能力接过这段恩怨的,恐怕也就独孤一人了。
于是他欺骗自己,告诉自己还活着,告诉自己剑宗只是不见了人影。
凭借着自我催眠,硬生生挺了几个月,直到见到了独孤。
“有人用秘法相助,保他执念不散,肉身不腐。”
这种秘法与王若海昏迷不醒的症状同出一源,只不过王若海是正常人,被封存了执念之后便会昏迷。
而萧笙,将执念封存之后,便得以苟续。
“有人在提示我,他在我们身边,注视着我们,但又不敢现身。”
独孤眯着眼睛。
“卑职这就去查王若海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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