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顾不得露台禁令,慌慌忙忙便冲了进来跪倒在地。
“朕知道了,下去吧。”
大太监抬头看了一眼皇帝与袁守城,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道院八百道官,大禅寺八百武僧都在长安,你们又拿什么对付独孤?”
皇帝瞥了一眼流光的长安城,转过身道。
“道院三千道,大禅寺三千沙弥,可不是陛下所想那么简单。”
“区区六千人,当朕的十万千牛卫是摆设吗?”
“西凉已然陷落,陛下的千牛卫恐怕来不及打通城关。”
袁守城笑道。
此乃大局,自然要布局停当才敢动手。
皇帝出新政之日,此局就已在谋划之中,若不是大唐内部有人接应,区区西荒怎敢冒犯如日中天的大唐。
道院千年底蕴,朝堂六部都有他们的人手。
例如那西凉城主甄闲,例如刑部侍郎白冰。
西荒兵进西凉,自然是为了吸引皇帝留在京城的精锐,否则千牛卫把守下的京城,他们想要夺得皇极阵的阵眼根本不可能。
“只是没想到陛下选中的人是独孤,我们尽皆以为是那位四顾剑。”
四顾剑半步神隐,乃是皇帝暗中培养的江湖棋子,他们早就知晓了。
江湖事江湖了,江湖人打上大佛寺,打上道院,都和新政无关。这便是皇帝的主意。
一切都在道院的掌握之中。
“那位独孤先生确实了得。不过,哪怕他是巅峰神隐,也赢不了金鳞城的千佛大阵。”
金鳞城三千沙弥,组成的千佛大阵与佛陀亲临无异。三千道阵威能同样无匹,那独孤拿什么赢。
“佛陀与三清到底有多强?”
世人皆知三清已死,而佛陀仍在。
“佛陀与三清,世间无敌。”
“那我要是拥兵三万上三清,UU.uansh.c能胜他吗?”
袁守城摇摇头。
“十万呢?”
袁守城依旧摇头。
“百万?”
袁守城有些不解皇帝的意图,难道他疯了?
“陛下,三清与佛陀,都是超越这个世界的存在。他们的威权绝不是区区凡人能够撼动的。不要是十万百万,哪怕千万也不行。”
袁守城或许是失去耐心了。
“陛下,收手吧。皇极阵的阵芯给我,你仍然是皇帝,我们从来未有过弑君谋逆的想法。”
皇帝将手中的玉玺摊出来,在上面吹了一口气使劲擦拭。
“袁卿,你太着急了,朕还没有输,西境还没开打,一切还未定局。”
袁守城盯着皇帝的眼睛,似在辨认他的伪装。
“陛下莫非还有后手?”
“袁先生有没有听过一首诗: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袁守城愣了一下。
“此诗固然不错,但又与陛下的困局何干?”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你们难道忘记我李氏皇族的金吾卫了吗?”
皇帝正笑着。
“不可能,金吾卫在先帝时期就已被斩尽杀绝…”
皇帝的笑容逐渐凝固下来。
“当年的兼斩人可是我啊…”
长安城内,身着金色铠甲的武士们从平民宅院中涌出,朝着阵眼杀去。
是夜,着僧袍道袍者,杀无赦。
鲜血染红了冬日的长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