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带着四大家臣退到一旁后,乔峰举起一碗酒,喝道:“来!谁先与我乔峰喝这断义绝交之酒!”一片寂静之中,忽然走出一个全身缟素的女子,她双手捧起酒碗,森然说道:“先夫命丧你手,我跟你还有什么故旧之情?”遂将酒碗放到唇边,喝了一口,说道:“量浅不能喝尽,生死大仇,有如此酒。”说着将碗中酒水都泼在地下,随后这全身缟素的女子便向后退去。
接着丐帮的诸位长老跟着过来,一言不发的喝了一大碗酒,乔峰跟丐帮的诸位长老一一对饮一碗。当最后一个满头白发的丐帮长老过来,这白发长老举起酒碗正要喝酒,乔峰道:“且慢!”这白发长老道:“乔兄有何吩咐?”乔峰叹道:“咱们是多年好兄弟,想不到以后成了冤家对头。”
这白发长老眼中泪珠滚动,说道:“乔兄身世之事,在下早有所闻,当时便杀了我头,也不能信,岂知……岂知果然如此。若非为了家国大仇,白世镜宁愿一死,也不敢与乔兄为敌。”
乔峰点了下头,道:“此节我所深知。待会化友为敌,不免恶斗一场。”白世镜道:“待会交手,乔兄且不可手下留情。”说着白世镜举起大碗,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乔峰也将一碗酒喝干了。乔峰与丐帮的一众旧人饮酒绝交已毕,其余帮会门派中的英豪,一一过来和乔峰对饮。
在场众武林人士越看越是骇然,眼看乔峰已喝了四五十碗,一大坛烈酒早已喝干,庄客又去抬了一坛出来,乔峰却兀自神色自若。除了肚腹鼓起外,竟无丝毫异状。
直到乔峰喝到五十余碗时,鲍千灵和快刀祁六也均和他喝过了,向望海走上前来,端起酒碗,说道:“姓乔的,我来跟你喝一碗!”言语之中,颇为无礼。乔峰酒意上涌,斜眼瞧着他,说道:“乔某和天下英雄喝这绝交酒,乃是将往日恩义一笔勾销之意。凭你也配和我喝这绝交酒?你跟我有什么交情?”说到这里,乔峰不让向望海答话,跨上一步,右手探出,已抓住胸口,手臂振处,将其从厅门中摔将出去,“砰”的一声,向望海重重撞在照壁之上,登时便晕了过去。
这么一来,在场的武林人士登时大乱。乔峰跃入院子中,大声喝道:“哪一个先来决一死战!”众武林人士见乔峰神威凛凛,一时间竟无人胆敢上前。乔峰喝道:“你们不动手,我先动手了!”说着乔峰手掌飞扬,砰砰两声,已有两人中了乔峰的劈空拳而被打倒在地。
乔峰随势冲入练武场上,肘撞拳击,掌劈脚踢,霎时间又有数人被乔峰打倒在地。游骥见此,大声叫道:“大伙儿靠着墙壁,莫要乱斗!”练武场上和院子中聚集着三百余人,倘若一拥而上,就算乔峰武功再高,也决计无法抗御。
只是在场的武林人士都挤在了一团,真能挨到乔峰身边的,不过五六人而已,刀枪剑戟四下舞动,一大半人倒要防备为自己人所伤。游骥这么一叫,练武场中心登时让出了一片空位出来。
乔峰叫道:“我来领教领教聚贤庄游氏双雄的手段。”说着左掌一起,一只大酒坛迎面向游骥飞了过去。游骥双掌一封,待要运掌力拍开酒坛,不料乔峰跟着右掌击出,“嘭!”的一声响,一只大酒坛登时化为千百块碎片。
碎瓦片极为峰利,在乔峰凌厉之极的掌力推送下,便如千百把钢镖、飞刀一般,游骥脸上中了三片,满脸都是鲜血,周围的一众武人也有十余人受伤。
此时,忽然听到站在练武场边缘的一个少年惊声叫道:“爹爹,爹爹!”游骥自知是自己的独子游坦之在叫自己,百忙中斜眼瞧去,见游坦之左颊上鲜血淋漓,显是也为瓦片所伤,便喝道:“快进去!你在这里干什么?”游坦之道:“是!”便连忙缩入了厅内,但却仍探出头来张望。
此时,丐帮的一个长老叫道:“乔兄弟,契丹和大宋势不两立,咱们公而忘私,老哥哥要得罪了。”乔峰笑道:“绝交酒也喝过了,干么还称兄道弟?看招!”左脚向那丐帮长老踢去。
乔峰话虽如此说,但还是对丐帮之人总不免有香火之情,非但不欲伤他们性命,甚至不愿他们在外人之前出丑。乔峰这一脚踢出,忽尔中途转向,踢向了快刀祁六,快刀祁六怪叫一声,已被乔峰一脚踢飞,其手中的单刀猛然脱手而出,“嗒”的一声,刀砍在了院子走廊上的梁柱之上,深入尺许,梁柱竟将刃锋牢牢的咬住。
这时的乔峰酒意已有十分,内力鼓荡,酒意更渐渐涌将上来,双掌飞舞,逼得一众武人无法近身。此时,少林派的玄难大袖飘动,袖底劲气荡荡的拳力向乔峰攻去。乔峰见玄难两只宽大的衣袖鼓风而前,犹如两道顺风的船帆,威势凛凛的向他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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