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变生不测,饶是身经百战的沈叔伦也不由得呆了一呆,逃跑?正好坐实了自己是凶手,倘若不是真凶干吗要逃?明摆着的道理嘛。
不跑,任由官府抓捕?收监、知县过堂、押送、知府二审,等得证明自己清白无辜,不知过去多少时间,汴京的大事如何耽误得起?
就在沈叔伦发楞的这一瞬间,飞来几条铁索将他五花大绑起来,活像一只端午节粽子,四个官差模样的汉子各人手执铁索的一端,只要他们同时用力将铁索一扯,这只姓沈的“肉粽子”只怕立时“皮破馅露”。
他回过神来,大声喊冤:
“冤枉!在下只是途经贵地的外乡商人,误打误撞进了这房间,见床上躺着几人没有动静,便伸手试探有无气息,这几人已死去多时,与在下并无任何干系,冤枉啊!”
沈叔伦虽身在武林,行走江湖,到底是出身于官宦世家,并非上山落草为寇的另一类江湖人士,所谓“贼寇”是也,更不是打着“杀富济贫”旗号、实则偷抢劫掠的江洋大盗,他对于官府衙门和刑律典章尚存几分敬畏和信服。
“你这杀人凶手,被当场拿下,兀自还敢嘴硬?!我乃本县捕头,今日接到符离集线报,说有十几个外乡人涌入镇子,身上带着奇形怪状的兵器,神色鬼祟,四处打听消息,我便留意上你们。半夜三更,天又在下雨,你赶了一天的路,为何不在土地庙里歇息?非要倒回来十几里地,擅自闯入别人的房舍?还不走正门偏要翻墙,怕让旁人看见你偷盗还是行凶啊?”
邢捕头将铁索拉得“哗哗”作响,给自己的这番审问造势助威,
“据会喜旅店陈掌柜和店小二招供,这五位四川客人戊时回到房间内,再没有出门,亥时三刻叫了宵夜到房间内,吃罢便睡了,其间更无任何人进出房间和旅店。你经过旅店正门的时间是子时二刻,本镇巡捕正躲在街对面王家饭铺监视,可以作证,现在是丑时一刻不到,中间大约半个时辰时间,足够你下手杀人。”
一听邢捕头就是刑案行家,证人证据一个不缺,作案时辰前后对笋、丝丝入扣。
“在下世代久居江苏镇江,那五位客官来自四川,我和他们从未谋面,更别说有什么恩怨纠葛了,杀了他们有何好处?”沈叔伦愤而反驳到。
“看你肩背铁琵琶,呵呵,江湖上的邪门歪道兵器,那五人也携带有兵刃暗器,都不是寻常百姓所用物事,哪个老百姓没事扔飞镖飞刀玩?必定也是帮派中人,想你们武林好汉,艺高人胆大,脾气也大,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那是常有之事,要什么好处?再者说了,即便真有什么好处,什么武功秘笈、前朝宝藏、宝刀宝剑,你会当众承认么?自己去对知府大人说吧。”
他话锋一转,接着道:“我也不是在审你,捕头只管抓人,只不过告诉你人证物证俱在,让你听了之后老实点,你犯下的是命案,五条人命啊!这在本县本府还是头一遭,算大案要案,要直接押解至宿州府,由知府大人亲自过堂审问,你如想半路逃跑,绝无可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