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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机宜,一别两月,伤可全好了?”花厅饭桌边,容伯微微眯着眼,目光中暗含戒备,不停打量着对方。
沈虎臣欠了欠身,大方回答:“多谢容管家关心,某皮糙肉厚,些许伤势休养上一月就已痊愈。”
罗六甲腰系围裙,亲自端着汤盘上桌,冲着沈虎臣招呼道:“来,沈兄弟,尝尝这道松鼠桂鱼,这可是临安城名菜,不是俺吹嘘,便会仙楼里也不定做的有俺地道。”
“呵呵,沈大哥,你可是咱们罗府迁居后的第一个客人,六甲叔今日整的这一桌,平常根本吃不到呢。”罗聪笑嘻嘻地出言相让,心里却浮出丝疑惑,怎地容伯好似不待见沈虎臣呢?
一桌上好佳肴,菜品丰盛,味道极致,沈虎臣吃的连声称赞。席间容伯问起近况,沈虎臣到也不隐瞒,只说自己奉调进京,连升三阶,在枢密院做个八品官儿,平时极是清闲。
沈虎臣独家寡人,办事小吏又有心为难,拖着不给落实住处,暂时只能住在客栈。罗聪听得后,便开口邀请对方来府中居住,反正空房多的是,大伙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容伯却神情一紧,干咳声打断道:“聪哥儿,寇直学只允了半日假,你再要不回,怕就来不及啦。”
罗聪这几日老是请假,寇直学已经颇为不耐,昨日扈再兴硬着头皮去请假,便给不轻不重的训斥了顿。若今日不及时回去销假,怕以后再也休想。
被容伯这一提醒,罗聪赶紧站起身,冲讶异的沈虎臣苦笑道:“沈大哥,我可不能陪你啦,咱们等旬休再喝上几杯。你不知那寇老铁出名的铁面无私,便迟上半刻也不准。”
“学业要紧,聪哥儿尽管快去,某又不是外人。”沈虎臣摇手示意罗聪不必在乎自己,催促他快去上学要紧。没等罗聪转身,却忽然一怔,急问道:“寇老铁?你说的寇老铁是哪个?”
“咱们武学的直学啊,负责学籍和门禁纠察的,怎么?沈大哥莫非认识?”罗聪愣了下,旋又遗憾道:“可惜,沈大哥你要是调到兵部就好了。”
沈虎臣奇怪地瞧了眼罗聪,揶揄道:“若能分管武学岂不是更好?不过。”话锋一转,脸上突然现出捉狭笑意。“这寇老铁可是名叫寇仲健?整日板着脸跟谁欠钱不还一般?”
看着罗聪使劲地点头确认,沈虎臣哈地一笑,指了指凳子,轻松道:“那就不急了,来,坐下慢慢吃,什么时候吃好了再回去,某保你不会挨训。”
“沈机宜,你认识这位寇直学?”容伯人老成精,哪能听不出沈虎臣话中意思,当即老眼放光,身子微微凑前,谨慎地询问。
“何止寇直学,你们武学里可有叫程鸣凤的?外号叫程白脸的那个。”
程鸣凤?当然有了,他可是武学博士!难道沈虎臣也熟识他?
端起酒杯抿了口,看着花厅墙上挂的那副雪梅图,目光飘忽,一副若有所思模样。在罗聪等人期盼的注视下,沈虎臣半响才回过神。
“淳熙十五年武举大考,某与程鸣凤、寇仲健都是利川路武生,一同进京赶考,那会儿某等几人家境拮据,共同租了处老屋,一住就是一年。后来中武进士,又一块去池州军中历练。”
“自从某调至浙东帅司后,已有五年未曾联络,只知他们进了国子监,没想到竟然就是武学。”
念及年轻往事,沈虎臣自在那唏嘘不已,与罗元两人知音相对,感慨起军中热血岁月。罗聪却在旁瞪大眼睛,满心的惊喜。
程博士竟然和沈虎臣是年轻时候的铁哥们,那自己岂不是能大大地沾光?考试作弊什么的先不说,以后请个假还不跟玩似得,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啦!
“嘿嘿,沈大哥,来,小弟敬你一杯!”仰首先干为敬,罗聪脸上漾出春风拂柳般笑容,如同看到鸡仔的狐狸一般,嘿嘿笑道:“沈大哥,要不晚上请程博士他们来府里坐坐?让六甲再露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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