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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字脸,横山眉,左颊有道浅浅疤痕,目光明亮。这人身穿鸦翅团花红袍,腰间勒着根镶玉带子,英武潇洒,只是举动却异常草莽。
他狠狠一巴掌拍在罗聪肩头,朗声笑道:“某还寻思着上哪去找你呢!没想到在这里碰见。聪哥儿,最近可好?”
浙东安抚司帐下机宜行走沈虎臣!他竟然在临安城?
“沈大哥?哈,真的是你!”故人相逢,罗聪不由的喜出望外,嘿嘿笑道:“沈大哥你是升官还是发财啦?这身派头,啧啧,好惹眼哦。”
沈虎臣呵呵一笑,又重重拍了下罗聪肩头,笑道:“嘴皮子练得挺利索,看样子是进得武学了,尽学些坏习气。”旋即又皱了皱眉头,疑惑问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深更半夜的,独自一人跑到这喝花酒的地方来,打得是什么算盘?沈虎臣眼中带着捉狭,显然是以为罗聪要行什么风.流之事。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罗聪当即把肚饿出来找吃的,却误入青.楼的事情解释了下。把沈虎臣听的哈哈大笑,眼看罗聪窘得满脸通红,这才一拽对方,道:“正好酒兴上头,走,找个地方,咱哥俩去喝个痛快!”
街边拐角,老榕树下,只有一间门面的驴肉馆,
半斤卤肠,一斤驴肉,切成薄薄一片,浇上蒜泥,拌上香菜芝麻,异常的香嫩鲜滑。再配上入嘴火辣进喉甘醇的老白干,罗聪实在是饿极了,这时连吃带喝,好不痛快。
沈虎臣微微笑着,端着白瓷碗只管自斟自饮,偶尔夹上片驴肉,送进嘴里细细品尝。
“某奉调进京已有四日,今后若无意外,当久居临安。”
调进中央朝廷了?好事啊!罗聪抿了口酒,笑道:“那恭喜沈大哥了!不知高升的是什么官儿?以后可要罩着我啊。”
“不过区区武德郎,在这遍地高官的京城,随便撞到一个都比某官大。”沈虎臣轻笑了笑,口气很是平淡。
从第三十九阶武略郎升到第三十六阶武德郎,连跳三级,怎么也够骄傲下了。但沈虎臣的眉宇间似乎藏着丝落寞,仿佛并不满意自己的升迁。
“沈大哥,你好像不高兴?对了,你在浙东安抚司好好的,怎么突然调到京城来了?”
罗聪的观察可是特别敏锐,见到对方神色中有些黯然,好似奉调进京不是什么好事一般。
“某深受辛翁大恩,只愿跟随他老人家身边为国尽忠,何故来此做什么京官,没得白受闲气。”
沈虎臣心中诸多埋怨,这时打开话匣子,借着酒劲,向曾生死共济过的少年叙说牢骚。
前次将红袄义军辛苦绘制的金军布防密图安全带回后,辛弃疾即把密图呈交太师韩侂胄,引得对方重视,旋命枢相苏师旦以此为契机,谋划用兵路线。
而沈虎臣因亲赴金境接回密图,熟悉红袄义军及沿江金兵布防,在辛弃疾举荐下调职枢密院,任枢密计议官,全权负责联络北地义军,打探金军情报等事。
“金夷室,聪哥儿可曾听说过?”见到罗聪摇头的迷惘模样,沈虎臣自嘲地呵呵一笑,轻叹了口气道:“建炎年间成立,专责北地情事,复置复废多次,如今某便接得就是这档差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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