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今年回来吗?你妈想你了,她说了你要是不回来,她就不动筷子,问题是她还不让我动筷子,回来吧,傻儿子!你妈最近有些失眠,身体也不大舒服,但她还是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清蒸鲈鱼.....”
他妈妈把电话夺过来说:“儿子,别听你爸瞎说,你妈身体好着呢,今年还是回家过年吧,你爸对着你的照片不知道哭了几回呢!哈哈哈”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他妈妈顿住。整个理发店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几秒过后一个哽咽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死寂。
“儿子,妈....想你了!”他妈妈情绪崩溃再也忍不住了,最后哭着说了出来。
要知道,他妈妈已经快五十岁了,在其他父母与他们孩子在除夕夜里共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他的父母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
两个人对着满桌热乎的饭菜,不知为何却如鲠在喉,吃不下去,只觉得内心空唠唠的...
在阿才不在家的那段日子里,有时候在早上,他妈妈做好早餐后竟会走到阿才的门前敲了敲门,喊道:“阿才,起床啦,早饭都做好了!”推开门后却发现房间里只有一个老人对着阿才照片小声啜泣...
在前几天晚上,两个人都入睡的时候,突然,他妈妈醒了过来,推开门便往外走,他爸爸问:“孩他妈,大晚上你干什么去?”他妈妈下意识地回答说:“找阿才。”
这些年她承受了太多的不该承受的委屈,她再也承受不起坚强的重量...
阿才在他爸爸说完的时候就已经将头抬高至45°,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直到他妈妈说完那番话后,眼泪如洪水猛兽般夺眶而出,再也止不住了。
他内心的河堤已被冲垮,痛哭着对电话那头的人喊道:“爸!妈!我回...我回家!”
此时此刻他只想痛哭一场...老板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转过身来走到阿才跟前。
“给,小子,纸巾。”
“那几个也都别傻站着了,开门啊!”老板扭过头来对店员们说。
店员们受此影响,心情有些压抑。毕竟,他们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不经意间被开了一枪。
显然,他们也是在外打拼的年轻人,想着春节不远万里赶赴家中,同亲人一起吃上团圆饭。
“小子,碰到我你真走运了,因为刚刚我给你上了人生的一堂课,同时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说到这的时候,老板以一种极为郑重的语气对阿才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别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人们往往历尽半生去追寻的东西,往往就在自己身边,只是自己不知罢了啊...”
说完,老板再次转身,朝后面走去,边走边吟道:“烟漠漠,雨凄凄,岸花零落鹧鸪啼。远客扁舟临野渡,思乡处,潮退水平春色暮....把请假那师傅请回来,给这小子好好理个头!让他回家过个好年。”
阿才怔怔地望着老板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Uw.uknshu. 感激地说道“谢谢你!老板!”
“别谢我,小子,我只是在做我觉得对的事情罢了。”老板回答道。
接着他又提高了嗓门说:“兄弟们!今天俺给大家布置一个任务,每个人不完成就滚蛋!”
店员们有点愕然,要知道,临近春节被开除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是老板接下来的一句话令所有人都沉默了。
“任务就是---给自己爸妈打一通电话!”老板说这句话的时候,强硬的语气陡然一转。
“喂,爸,妈,我想你们了!”
“害,我都多大了,肯定能照顾好自己啊,爸妈你们就放心吧!”
“过年怎么不回家?爸,你可别让我妈累着了啊。帮她刷刷碗,切切菜。”
“......”
在所有人给自己家里人通电话时,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笑,除了老板。
他一个人往仓库里面走,点燃一根烟,抽完第一口后,抬起头来望着天空。
“爸!妈!你们在那边也要好好的啊,儿子祝你们新年快乐!”
理发店里的冰冷融化成河,河水哗哗地作响,流淌至每个游子的家乡。
把乡愁捏作纸船一舫,撒一张织满眼泪的网。默默许下一个新年愿望。
“愿我千里之外的家人们,安然无恙!”
《靠岸》词曲:阿才
何时起你也变得多愁善感,
红润的眼眶会因小事倾翻。
念叨着不要长大把船靠岸,
转身又哽咽道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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