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在老板的强制要求下回到店里,给阿才剪了头发。
而阿才爸妈担心阿才没钱买回家的车票,特地向他转了2000元。
阿才内心洋溢着温暖,别误会,可不是因为红包面额太大,而是他出门在外的这段期间内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家的温度。
天气依旧寒冷,路人把手缩在袖子里,骑着电动车的人们被风吹得睁不开双眼。经常舔嘴唇的人可要遭殃了,因为免不得嘴唇干裂,疼痛难忍...
“泡一次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洗掉在外漂泊的风尘,留给自己一些宝贵的思考时间。”这是阿才的想法。
阿才走了大约20分钟,就发现了一家澡堂,便径直走了进去。
要放在以往,他可能还会头也不回地往前走,除非瞅见某个澡堂上面挂一横幅:新店开业大酬宾,然后....就免费。”
进门之后,服务员很热情地招待了他,他拿好牌号,换上拖鞋就上楼了,还好洗澡的人并不多,不会显得很尴尬。
至于哪方面尴尬,请勿展开联想,就当是人满为患。
“师傅,麻烦给搓下背呗!”阿才泡了一会澡后对坐在椅子上刷视频的师傅说。
“稍等,马上来!”一个浑厚的嗓音应声答道。
“兄弟,来个套餐吗?抹油,推奶,桑拿,敲背,拔罐,刮痧....要不试试?”
“嗯不错...那就来包浴盐吧。”
阿才只想简简单单地洗个澡,所以对于师傅的提议并不感兴趣。
“不是,真的不来个套餐吗?实话告诉你吧,套餐推油加浴盐才50块钱,跟你洗次澡差不多,大兄弟我可不是敲诈你啊!”大哥说的是实话。
“哦?这样啊,那来个套餐吧,师傅。”阿才觉得师傅说的也确实在理,就同意了。
“得嘞,兄弟!”师傅在搓背床上铺了一层塑料薄膜,舀了两盆水泼了上去,然后让阿才躺上去...
搓着搓着,师傅仿佛音乐细胞被唤醒了一般,开始在阿才身上敲背,在这里请读者原谅我不能发一段语音。
起初,师傅拍打阿才所发出的欢快的鼓点令阿才有些难堪,但听着听着阿才发现这是节奏大师啊,还挺带感的,不禁怀疑师傅偷偷学过乐理,便好奇问:“哎师傅,你是不是学过乐理啊?节奏感不错哩。”
“你是defgb吗?我略懂皮毛啦,哈哈,来兄弟翻过来趴着。”
师傅得到赞扬后非常高兴,一高兴手劲就大了,愣是没把阿才搓秃噜皮。
阿才想通过聊天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毕竟刚刚师傅那力道属实有点狠。
“师傅,刚刚你一直给我推套餐,一个套餐能给你多少提成啊?”
“五块钱吧。”师傅回答地很自然。
“累吗?”阿才有些明知故问。
但没想到师傅说:“嘿嘿,不累不累。”
阿才不解,“啊,为什么?这还不累吗?”
“体力上肯定会累的噢,但只要能挣到钱就不会累。”
阿才似懂非懂地噢了一声。
准备离开的时候,那服务员却拦住了阿才,对他说:“先生,本店推出特殊服务...”
话还没说完,阿才有些激动便打断她说:“我可以自己选吗?”
服务员笑了笑说:“先生,您误会了,我是指您在本店洗澡可以免费按摩一次,不过是盲人按摩,您看您需要吗?”
“害,我还以为...不按白不按。”阿才有些失望,但免费的东西他不会错过。
阿才躺在按摩床上,技师在旁边给他按摩。
技师心里默念:“一份阴阳二眼眶,三摩巨颧始迎香。五摩下颌至颊车,四摩水勾至地仓。三指并拢中指重,轻柔颊车至太阳。揉按印堂攒竹起,直至百汇脑中央....”
“哎呦我的头,疼死我了,你瞎啊你!”阿才叫喊道。
“对不起先生,我确实瞎。”那技师倒也诚实。
“不按了不按了!再按非死你床上不可。”
阿才生气地下床换上自己的鞋子,前脚还没走出按摩室,就收到了不识时务的技师对他友好地祝愿:“欢迎下次再来!”
“来个头来!”阿才不客气地答道。就这样,阿才离开了这个令他头疼的地方。
大街上,华灯初起,灯彩眩眸。熙熙攘攘,游人如织,红男绿女,形形色色,吆喝声,叫喊声,说话声,鸣笛声...热闹非凡。
但从各色声音中,阿才仿佛听见了有人在唱歌,声音很熟悉,他觅声而去,在一个离澡堂不远的广场上发现了这位唱歌的人。
但令阿才诧异的是,这位歌手正是刚刚那位给他搓澡的师傅!
他花了几秒钟让自己镇静下来,坐在距离师傅不到20米的公共座椅上,想知道师傅会唱什么样的歌。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南山南,北海北,南山有谷堆~南风南,北秋悲,北海有墓碑~北海有...墓碑。”
师傅自弹自唱,声音由刚开始的浑厚有力到最后有些沙哑。
整首歌格外扣人心弦,仿佛在向听众们讲述一个缠绵凄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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