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叫沼泽边境。</p>
一列黑铁红纹漆的火车在布满黑岩和鳞石的道路上疾驰。</p>
火车所驰聘的铁路非常长，从祖安起，环诺克萨斯城邦两道分岔开来。</p>
这条铁道名叫黑钢铁道。</p>
到西方最远处临近德玛西亚上方的蛇纹石河，经过上次与冬之爪的暂盟协商后，这条铁道有望能够加长通往弗雷尔卓德。</p>
到南方最远处临近约德尔城，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诺克萨斯官方是这么说的。</p>
做为主办方的诺克萨斯消费了大量的经费修缮了黑钢铁道，其中运用了大量祖安的技术和诺克萨斯的人力。</p>
【我们修缮这条铁路，主要是为了方便与邻国友好发展经济交易，文化交流。】——诺克萨斯官方还是这么说的。</p>
战争学院和德玛西亚对于这一番发言无法深究与反驳，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p>
但是明眼人心知肚明，除去“主要”的理由以外，便于侵略作战也是极其有战略意义的。</p>
大部分诺克萨斯人支持黑钢铁道的修缮，只有下层阶级会有一些不满的声音，但这些声音会很快被清理掉。</p>
修铁路，就是为了方便去掠夺其他浪费资源的软弱之辈。</p>
与德玛西亚的道德观大相庭径，诺克萨斯人从不会以铁血为耻，他们反而认为这是一种荣耀。</p>
一方面是自古以来耳目渲染的传统，另一方面就是国家大肆宣扬的观念，其中不乏在诺克萨斯社会生活的深刻感悟。</p>
总的来说，诺克萨斯最高首脑，大将军达克威尔做得很成功。</p>
这列火车长七节，第一节是车头与动力室，第二节是工具室，第三节是头等厢，第四到五节是普通厢，最后面的六到七节一般用来放置运输物品的货厢，有时候也会有没有座位的人在这里凑合着搭乘。</p>
车上有很多乘客，有贵族，有商人，有军人，还有旅行者。</p>
而在卡特所处的头等厢，大部分都是诺克萨斯人。</p>
泰隆他们明天就要出发了。</p>
卡特看着窗外转逝而过的风景，心中暗叹。</p>
我也想去祖安啊。</p>
此时，距离泰隆初次见到弗拉基米尔已经过了一天了。将军把泰隆编入了以杰顿为首的调查小组，似乎是调查关于霜卫的钢铁巨人技术出处。</p>
其目的地正是与诺克萨斯有亲密合作的盟友，生化工业科技强国——祖安。</p>
丽桑卓的血统魔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完全净化的，副作用起码会存在一个星期，在此期间卡特的身体随时都会有所不适。</p>
真倒霉……所以只能干这种简单无趣的事情。</p>
卡特低头看了看脚旁灰色狭长箱子。</p>
“卡特琳娜大小姐，请耐心一点。”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卡特紧锁的眉头纾解不少。</p>
坐在卡特对面的，是一个高挑的美女，一头清爽的黑色短发，一身庄严的暗红色军衣，手上还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若泰隆在的话，第一眼就会认出那本书是《梦想之翼翱翔大陆》。</p>
她正是在四年前诺克萨斯地下角斗场，同杰顿一起协助杜克卡奥对付刀锋假面的阿西亚，她跟杰顿一样也是杜克卡奥的亲信随从。</p>
虽然杰顿很遭卡特讨厌，但是一直以来她都将比自己大上五岁的阿西亚当做姐姐看待。</p>
“阿西亚，你说，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呢？”卡特用靴子轻轻磕了灰箱子两下，好奇的问道。</p>
“我也不知道……上面的指示是要把它交给蛇纹河的诺斯守备那里，似乎是奖励一个战士功绩的赠品。”</p>
“赠品？那战士做了什么？”卡特瞪大了眼睛，在她的印象中，军方赠予特别制定武器起码一般百夫长级别以上的。</p>
“诺斯守备在上个星期，遭受了土匪群的袭击，那是比起守备营地里多出三倍不止的人数。”</p>
“三倍不止？那不是至少要有四千多人吗？”卡特惊呼，如此规模的匪群，完全不亚于军队了。</p>
“当然是以德玛西亚军队为首伪装的土匪，但他们的官方不可能会承认的。”阿西亚说着皱了皱眉。“但这个不是重点……”</p>
“难道说那个战士？”尽管惊讶，但卡特大概已经猜出接下来发生了什么。</p>
“难以置信的逆转。”阿西亚把目光投向车窗外的天空。“在守备的士兵们死伤过半的时候，那个战士……”</p>
窗外磅礴的云层在空中极速翻腾着并且后退。</p>
“凭一己之力，击退了所有敌人。”</p>
虽然诺克萨斯的战士以骁勇善战盛名……但，这也太扯了吧？卡特心中咋舌。</p>
“我也难以想象，那个战士的所作所为，简直就像传说中的军神一样……”</p>
军神……卡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手握钩镰巨剑，背展黑色蝠翼的浴血男人形象。</p>
“亚托克斯吗？”卡特挑眉，她知道这个被诺克萨斯人们崇拜着的偶像，他的雕塑像他流传的故事一样在诺克萨斯大街小巷盛行。</p>
但是崇拜归崇拜，大部分人都认为他只是被捏造出来的精神寄托而已。包括卡特。</p>
“您该知道，在符文大陆，一切都是有可能发生的，甚至军神亚托克斯也可能真实的存在着。”阿西亚笑了笑，仿佛看穿了卡特的想法。</p>
“不管怎么说……我倒是想见见那个传奇战士，他叫什么名字？”卡特饶有兴趣的托着下巴。“最好是个养眼的帅哥！”</p>
“暂时还不知道……那个战士是从军校转来没多久的实习生，连军方正式名单都还没登记……”</p>
“实习生！”天哪，卡特在心里感叹，说不定那个人还没自己的年龄大。</p>
“现在已经不算是实习生了，在得到赠品的时候，他也会同时升职为兵长。总之，等我们去了诺斯守备，一切就都清楚了。”</p>
好吧……卡特昂起头来靠在舒适的海绵椅背上，闭上双眼，企图用睡眠来熬过这带着略微烦躁心情的旅程。</p>
在她椅背的后面，另外一位穿着轻铠带着兜帽的少女也将目光投向窗外云海翻腾的天空。</p>
“阿刀……”她口中喃喃道。</p>
火车仍然在嚎叫沼泽边境疾驰，天色越来越暗了。</p>
尾部车厢，这里堆满封的严严实实的铁皮集装箱，唯独留出一条走廊似的通道。</p>
通道中间，两个诺克萨斯士兵蹲坐在地上闲谈。</p>
“我好紧张啊……”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士兵搓着手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参与护送。”</p>
“不过是一些运给诺斯守备的补给。”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士兵笑了笑，从衣服里抽出两根烟。“不必紧张。”</p>
“啊，大哥我不抽烟的。”年轻士兵诚惶诚恐的接过年长士兵递来的烟，又递了回去。“再说出任务期间是严禁烟酒的啊。”</p>
“呵呵呵，真是的……”年长士兵毫不客气的把烟收回来，掏出火柴点燃嘴里叼的那根。“你可真死板。”</p>
“呃……”年轻士兵受到责骂，挠了挠头。</p>
“听说杜克卡奥的女儿在这一班火车上出任务啊。”年长士兵长长吐出一口烟雾。“那可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说不定能看上一眼……”</p>
“那应该是头等厢的吧。”年轻士兵站起身来，朝铁门看了一眼。</p>
“哈哈，也是。”年长士兵食指抖动烟灰。</p>
“嗷嗷嗷嗷嗷嗷……”从窗外传来可怕的叫声。</p>
“这是？”年轻士兵皱眉疑惑。</p>
“又来了，真他妈的烦人。”年长士兵恶狠狠的吐了口吐沫。</p>
“嗷嗷嗷嗷嗷嗷……”</p>
即便是有着厚实玻璃的车窗，也无法阻止这难以入耳的嚎叫。</p>
火车的头等厢，乘客们大都露出十分厌恶的表情，即使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噪音的烦扰。</p>
“天哪！这是什么鬼叫？”</p>
卡特被这叫声吵醒了，她心情烦躁无比，再加上窗外的噪音，她抬起一脚踹在桌面底部。</p>
“据说是一个叫做卡尔萨斯的巫妖，这是他的例行事务，这一带很接近他的领地。”阿西亚安慰卡特道。“不要紧，没多久火车就能驶过去了。”</p>
“我去一下洗手间……”</p>
阿西亚会意点了点头，继续看着手上的书。</p>
卡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径直朝走廊的尽头走去。</p>
轻铠少女无意看到红色长发的背影，兜帽下的眉头挑起。</p>
而在她们两人所处的头等舱的正上方，一双黑色长靴稳稳踏在火车顶端。</p>
片刻后，叫声停止了，或是说火车已经远离了噪音区域。</p>
卡特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她感到一阵阵晕眩。</p>
卡特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顿时感觉好受了很多。</p>
拜托，赶快结束吧……</p>
“咚咚咚。”</p>
卡特揉着脸，听到敲门声响起，她甩了甩手，转身拉动木门。</p>
“抱歉了，如果你急着要用的话……”卡特说着说着露出了惊讶的表情。</p>
“好久不见了，卡特琳娜。”轻铠少女取下兜帽，露出一张让卡特感到些许熟悉的脸庞。</p>
锐雯！</p>
卡特几乎认不出她来了。</p>
她虽然还是一头乱蓬蓬的白色短发，但肤色比起六年前黝黑了一些，坚毅的俏脸上已经找不到当年的稚气——尽管年龄并不大，她的眼睛里闪动着深沉与严肃，还有一丝……</p>
伤感？卡特也不能确信。</p>
如此看来，这六年里她经历了很多事情。</p>
“嗯……”卡特心中涌起无数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好久不见了。”</p>
火车尾部的车厢。</p>
“哦，谢天谢地！”年长士兵把烟头扔到地上拧灭。“如果让我再听上一个小时这种鬼叫，我至少会少活五十年的。”</p>
“不至于吧。”年轻士兵笑着，又把目光投向铁门。</p>
此刻，一阵黑色气焰从门缝处涌现出来。</p>
“咔……”铁门无声开了，强劲的猛风灌进车尾。</p>
“我操！”蹲在地上的年长士兵翻了几个跟斗，刚刚掏出来的烟落在地上。</p>
而那年轻士兵取下头盔，站立在猛风中任衣摆与头发飘扬，而身躯屹立不动。</p>
“时机到了。”他露出一丝微笑。</p>
“喂！”年长士兵扶着集装箱艰难站了起来。“怎么搞的？”</p>
年轻士兵就那么在猛风中站着，丝毫没有回答年长士兵的意思，这让后者更感到一丝不对劲。</p>
“你知道，那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吗？”年轻士兵缓缓回头，那表情十分诡异。</p>
“箱子里？装的不是补给物质吗？”年长士兵感到了气氛的诡异，刚刚站直的双腿有点发颤。</p>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年轻士兵挥动右手，一把黑色长剑凭空凝聚出来。</p>
“你……”年长士兵把手扶在腰间的剑柄上，刚刚拿出来还没点燃的烟落到地上。“你到底是什么人？”</p>
“正义。”年轻士兵左手从上衣里掏出一副白色面具，缓缓戴在脸上。</p>
头等厢内，没有人发觉窗外的景色倒退速度越来越慢。</p>
“咔……”刺耳的声音响起。</p>
卡特正欲开口，火车突然剧烈晃动了起来。</p>
“怎么回事！”卡特皱眉，伸手扶在座椅上。</p>
乘客们纷纷躁动了起来，看来他们从来没有在乘坐火车时遇见过这种情况。</p>
“火车逆行了。”锐雯瞪大了眼睛，她发现看向窗外的景色朝反方向后退。</p>
“什么？”卡特惊愕，也把目光投向窗外。</p>
坐在椅子上的阿西亚脸上也露出惊异之色，她合上手上的书本，放到桌子上。</p>
不止于此，逆行的速度越来越快。</p>
此刻，窗外，一个带血的头颅飞过，引起头等厢内一片尖叫。</p>
一瞬间，那头颅放大的瞳孔与卡特对视。</p>
那个头盔……是诺克萨斯士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疑问和惊讶不断在卡特心中浮现。</p>
“到底发生了什么？”头等厢前方的铁门打开，一个乘务长模样的中年男人出现。“火车不受控制了！”</p>
“在后面。”锐雯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她迅速从卡特身旁冲过，扭开木门旁边的铁门。</p>
卡特也慌忙跟了过去。</p>
第四节普通厢内，乘客们看到两个少女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踏过座位之间的狭窄走廊。</p>
看到这里并无情况锐雯和卡特继续往前走着，去查看下一节车厢。</p>
冲出第四节厢外，卡特的红发被猛风吹得飞舞起来，在她前面的锐雯拉开第五节车厢的铁门。</p>
当看到车厢内的场景时，她们两个停下了前进的脚步。</p>
车厢内躺满了尸体，走廊里站着好几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他们拿着漆黑的长剑或漆黑的长铳。</p>
面具人把长铳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锐雯和卡特。</p>
“快闪开！”</p>
“咻！”“咻！”“咻！”数道黑色狭长光芒闪烁。</p>
锐雯踏步跃起攀爬到车厢顶上，卡特蹲伏。</p>
她们身后的铁门上出现黑色的焦痕。</p>
“哼！”卡特抬起头，眼中闪动杀意，伸出的双手紧紧握着两把短刀。</p>
面具人A拉动枪栓，正欲瞄准，发现卡特不见了，她所蹲伏的地方只有一道红色残影被猛风吹散。</p>
“噗！”利刃划破喉咙的声音响起，站在最前面的两个持长铳面具人A和B的颈部喷涌出温热的鲜血。</p>
果然，还是做这种事情能使心情更加舒畅。</p>
卡特甩动双刀的鲜血，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p>
“杀了她！”慌乱的话语响起，一把长铳和一把长剑对准卡特。</p>
卡特不躲闪反而一个箭步踏前，在面具人C慌忙扣动扳机时，她抬起一脚踢动他手持的长铳，枪口偏向他旁边的另一人。</p>
“咻！”</p>
站在他旁边的倒霉蛋面具人D被黑色的光芒穿透脑袋，面具碎裂的缝隙中渗出黑黄相间的液体。</p>
卡特再抬起右手一掷出手中的短刀，直接深深旋入面具人C的颈子上，那人颤抖着缓缓倒下，临死扣动扳机的长铳射偏打到车厢的天花板，留下一道焦痕。</p>
“啊啊啊！”面具人E高举着黑色长剑冲了过来。</p>
卡特俯身踏前一步，左手的短刀举起，挡住黑色长剑，玉齿轻咬。</p>
“哈哈哈！”面具人E看出来卡特单手短刀格挡双手长剑的吃力，长剑更加用力的向下压去。</p>
卡特右手前伸，抓起已成尸体的面具人C颈子上的短刀，在手中抡个圈，锋刃对准面具人E的左心窝狠狠刺了过去。</p>
“噗！”面具人E由于过于用力双手挥下长剑，完全反应不过来躲闪或格挡的硬直，直接被这一记短刀刺了个透心凉。</p>
卡特左手短刀抵开已经无力的长剑，右手拔出染红的短刀，站起身来。</p>
干净利落，第五具尸体倒下。</p>
整个车箱内，除了卡特以外，再无活人。</p>
面具人们的黑色武器仿佛失去了力量的供给一样，缓缓化作黑雾消散。</p>
卡特看着乘客的尸体，皱起眉头。</p>
这些面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p>
车厢顶上，锐雯停住了脚步。</p>
在距离她前方数十米的另一节车厢顶上，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稳稳站在那里。</p>
那面具如凶兽一般狰狞，并且如同头盔一样几乎覆满整个头部，看体型那人是一个少女。</p>
脑后一条长长的金色麻花辫随风飞舞，一身黑白相间的紧身长衣，腰间一把狭长的黑刀，脚踏埕亮的黑色长靴。</p>
“你是谁？”锐雯厉声喝道。</p>
假面少女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她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刀。</p>
看起来，很棘手。</p>
还没等锐雯思索，假面少女踏地，一股黑色气焰炸裂开来，她一瞬间如子弹一样朝锐雯冲刺而来。</p>
锐雯跳起，一阵黑色斩影伴随着浓烈的杀气闪过她的身前，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割裂声相继响起。</p>
锐雯之前所踏足的车厢顶，直接被假面少女的凶猛的斩击给掀开，这一节车厢已经有一片处于露天状态。</p>
这是……怎么一回事！</p>
车厢内的卡特抬头，惊讶的看到上方对峙的锐雯和假面少女。</p>
“这家伙，很强。”锐雯警惕的盯着假面少女，右手习惯性的扶在腰间，可是并没有触碰到剑柄熟悉的感觉。</p>
她咬了咬牙，心中暗叫不妙。刚刚休完军假归队，此刻的她没有任何武器。</p>
假面少女踏前一步，长刀横斩，锐雯俯身躲避，顺势一个前翻滚，落入车厢中。</p>
“卡特琳娜，小心！”锐雯昂首，发现假面少女的目光从自己转向卡特。</p>
假面少女跳起，双手握刀直直朝着卡特斩下，卡特两把短刀交叉格挡。</p>
“铛！”清脆的兵器相交声响起。</p>
卡特瞪大了眼睛，长刀的刀刃在离自己肩膀数厘米的距离时停下，这斩力比起刚才的面具人E高出数倍不止！</p>
锐雯踏前一步，一脚抬起踹向仍在空中的假面少女。</p>
假面少女极其灵活的收回长刀，抬起右腿，正踏在锐雯高踢的脚上，借力轻巧的向后飞起回到车厢顶上。</p>
锐雯说的很对……卡特看着高高在上的假面少女，感受着双手手腕不断传来的酥麻。她确实很强！</p>
假面少女高举黑色长刀，无数黑色气焰于长刀刀身周旋，那长刀竞像活物一般延伸并活动了起来。</p>
黑色长刀越来越长，像鞭子一样被假面少女挥舞着，那黑蛇一样舞动的刀影在车厢内夹杂着黑色气焰闪动。</p>
锐雯和卡特接连后退，吃力的躲闪刀影。</p>
在黑色刀影连闪的疯狂斩击下，车厢的两壁被破坏至完全裸露，刀影闪过的尸体被截成更多段，连同座椅也被掀飞起落入倒退的景色中。</p>
整个车厢比起之前空旷了很多，但却被染成一片比刚才更加鲜艳的血红。</p>
刀影越来越凶猛，以至于让几乎缩在墙角的锐雯和卡特无法躲闪。</p>
卡特抬手掷出一把飞刀，却被连闪的刀影击飞不知所踪。</p>
“可恶，根本无法下手啊！”卡特看着越来越浓密的刀影咬牙切齿，如果直接冲进去下一刻无疑会被绞成肉酱。</p>
锐雯抽手把身旁一个座椅的已经开始摇晃扶手撇了下来，紧紧握在手中，抬头看向假面少女。</p>
此刻，假面少女全身莫名燃起剧烈的火焰，她的动作一滞，刀影消失，长刀如鞭搁置在她脚旁。</p>
阿西亚！卡特回头，看到暗红衣黑发女子高举右手，左手提着灰色狭长箱子。</p>
假面少女从双腿涌现出剧烈的黑色气焰迅速覆盖全身的火焰，火焰消失。</p>
“大小姐，请后退。”阿西亚松开左手，左腿轻踢，灰色狭长箱子滑入座椅下方。</p>
“我也可以上的！呃……”卡特大吼着突然感到身形一滞。</p>
血统魔法的副作用出现了。</p>
居然在这种时候……</p>
“远程对她不管用吗？”阿西亚看着站在车厢顶上如若无事的假面少女皱起眉头。</p>
风疾火月！阿西亚双掌结印，全身发出耀眼的光芒，暗红色的军衣被照耀成亮红色，黑色短发也发出火焰一样的橙色光芒。</p>
假面少女踮起双腿，似乎在做热身动作，随后双腿的皮靴被内部蕴藏着的浓烈黑色气焰撑裂开来，黑色气焰顺着双腿向上蔓延至她腰间，向后延伸，如同黑色翅膀一样。</p>
阿西亚踏动座椅跳起，座椅上被她踏过的部位燃起火焰。而那踏动座椅的右腿带着炽烈的火光朝上方踢去。</p>
假面少女跃起在空中翻动好几个圈，高抬右脚重重落下，卷动着凶猛的黑焰。</p>
“轰隆隆！”黑色火焰与赤色火焰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p>
黑红交织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嚎叫沼泽附近的黄昏。</p>
锐雯和卡特伏着身子，瞪大眼睛，想要从那耀眼的爆炸中看清战斗的二人。</p>
浓厚的烟雾和耀眼的光芒缓缓散去，几乎无视了物理的定律，两个人就这么在空中来回窜动，偶尔踏在火车车厢顶部的边缘借力，在借力处闪烁赤色或是黑色的火花。</p>
她们在空中战斗的每一次接触，都会炸裂出耀眼的光芒，数秒内照亮昏暗的天空。此刻，已经有好奇的头等厢的乘客从半掩的铁门露出头目瞪口呆的观看了。</p>
原来阿西亚这么强啊……卡特看的瞪直了眼睛，她从未见到阿西亚展现出如此可怕的实力，那赤色火焰的闪动速度与黑色火焰一样让人难以看清。</p>
又是一次腿与腿之间踢打的碰撞，火光炸裂，一道流弹似的火焰朝蹲在地上的卡特飞来，锐雯迅速站起挥动手中的扶手击散。</p>
“谢了……”</p>
“小意思。”</p>
“我得想办法，帮帮阿西亚。”卡特看着仍在不断飞速战斗的二人，皱眉说道。</p>
“现在完全没法插手，”锐雯看着手中仍然冒火的扶手叹了口气，要是有把正常点的武器的话还好一点。“暂且等待时机。”</p>
最后一次炸裂，火光依然，照映着假面少女稳稳落在车厢顶上矫健的身姿。</p>
阿西亚则落在另一端的车厢顶上，缓缓喘气。</p>
“阿西亚，稍处于下风啊……”卡特再看向假面少女，她仍然如之前一样泰然自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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