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远在前带路,顾新搀着魏幽兰紧跟其后。他走的不快不慢,总是在适当的时候能够停下脚步,让魏幽兰能得以喘息。
少林寺很大,三人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再也听不到寺外喧嚣,才刚踏入客房的院子。
未远大师大开房门,将顾新和魏幽兰请入内。
顾新也不多客气,与未远大师点头示意,先是扶魏幽兰到床榻上坐好。
“多谢未远大师慈悲。小子顾新,无门无派。这位乃是我的好友魏幽兰,乃是现任乾坤山庄庄主的千金。”顾新学着和尚的样子双手合十,朝未远一礼说道:“幽兰她糟小人暗算,身中奇毒。之前在东京城内有位名医看过后说,她中的是风跃草,当世只有您能够医治。还请大师出手相救,小子感激不尽。”
未远大师双手合十回礼:“阿弥陀佛,之前方丈师兄已经应允救治,贫僧自然竭尽全力。风跃草贫僧的确治过,先让我看看情况。”
未远大师也不多客套,走上前来,对着魏幽兰又是一礼,笑道:“魏施主有礼,贫僧这就给你号脉。失礼了。”
说着不等魏幽兰反应,未远大师就抓起魏幽兰的右手,将自己食、中二指搭在了她的神门穴上。
顾新见未远大师闭上双眼认真号脉的样子,深怕他最后嘴里蹦出“救不了”几个字。就连魏幽兰的脸色上也显露出些许紧张。
片刻后,未远大师收回手,脸色露出笑容:“施主放心,你本就中毒不深,又加之这几日用药也颇有门道,这毒症已经缓解许多。只需我再开一方药,施主在此修养几日就能痊愈了。”
顾新和魏幽兰听完,内心都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幽兰。”
“嗯。”魏幽兰此时放松下来,眼中隐隐有些泪花闪烁。之前她都以为自己没救了,要离开这花花世界了,她都还没玩儿够呢。
顾新走到床前,蹲下身来,拉着魏幽兰双手说道:“幽兰,这下就太好了。你好好休息,过几天就能痊愈了。”
“咳咳!”未远大师还站在一旁清咳两声说道:“顾施主,魏施主的问题不大,一会儿我让人去抓药就行了。现在我们来聊聊你的问题吧。”
顾新一愣,问道:“我?我有什么问题?”
“顾施主你也身中剧毒,你不知道么?”
“我?怎么可能?”
“未远大师,这是怎么回事?”连魏幽兰都惊道。
“施主身中一种尸瘴之毒久已,甚至不用号脉,只需观色就能知道。”未远大师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尸瘴之毒?怎么回事?顾新心惊。回头想起难道是之前一线天那儿,物倡门说得瘴气毒?
顾新疑惑道:“可是我一直没有什么感觉啊。”
未远大师笑了笑,一指点出。
顾新不疑未远会出手,毫无防备,一下子被未远大师一指点在身上了左胸口。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胸口一阵剧痛,霎时间连冷汗都下来了。
见着顾新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流的样子,魏幽兰大惊:“大师!您······”
“施主莫急,我并无他意,只是证明给顾施主看看他的病情。”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魏幽兰上前扶住顾新,急忙问道。
未远大师摇摇头说道:“不是很好,顾施主中毒已深。若是不信,顾施主可以撩起上衣看看。”
顾新听罢,也顾不得魏幽兰在场,急忙解开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此时左侧胸口处散乱的分布着一条条紫红色的血线,煞是骇人。
“怎么会这样!我之前洗澡时都还没有!”顾新急道。
看着顾新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未远心中万分的过意不去:罪过,罪过,佛祖在上,出家人不打诳语,此次破戒,愿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以洗刷罪恶。
未远大师双目紧闭,心中忏悔。随后吐了口气说道:“施主中毒多年,毒性已入骨髓,药石已无灵。”
顾新听完,只觉脑子一阵晕眩,不可置信地问道:“大师所言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未远大师说完,立刻心中不断默念罪过。
“怎么会这样!”顾新两眼无神摊到在地。
世事变化多端,事发突然,先前还在为魏幽兰不用死而高兴,下一刻就得知自己性命堪忧,时日无多。当真是讽刺造化弄人。
“我还能活多久?”顾新喃喃问道。
“以我观察,施主应当还能坚持两、三个月。”未远说话时没有睁眼,没敢去看顾新,只是心中不断重复“阿弥陀佛”。
顾新和魏幽兰此时都被这消息震惊,也都没有留神未远大师的异样。
此时他们陷入一片哀愁,先前的喜悦一扫而空。顾新脑内一片空白,心中不知所措,暗讨自己十多年来一事无成,此时要死了,倒也是一了百了。
魏幽兰见顾新这样,急忙起身朝大师问道:“大师可知,还有谁能治这毒?”
“阿弥陀佛,顾小施主已毒入骨髓,乃是齐桓之相,就是扁鹊在世,也是无法了。”未远大师悲天悯人的摇了摇头。
外人看去觉着大师是可怜悲伤顾新年纪轻轻就要英年早逝,只有未远自己知道,自己悲伤的是谎话越说越多,罪孽越来越深。
房内三人都是一副死了爹娘的面孔,一片悲惨景象。
少林寺外此时也是一片悲惨景象。
只见广场空地上躺了百十号穿着统一的人,满地翻滚哀嚎。另一边九十八名穿着黄衣,手拿齐眉棍的少林棍僧正整齐划一地走回门口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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