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特依稀记得有人和他提过春女这种职业,但他一时想不起具体的内容——这种症状已经维持了很久,久到他都忘记了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只能依靠手里的笔记本记下重要的事情。他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的警员就传出了疑惑的声音。
“......啊?”
周围的议论声又开始了,莫菲特连忙翻看自己的笔记本,不知是不是哪里错过了什么信息。身边的医生倒是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连忙重新戴上手套,掰开女人的嘴巴,又掀起裙子,查看她的下体——对一具尸体如此亵渎,如果他不是跟随案件的医生,已经可以上法庭受审判进监狱了。
“一个女人在雨夜,穿着这样的衣服走在街上......”唐斯指了指女人的红色连衣裙,莫非特连忙低头重新看去:那件连衣裙露着肩膀,束腰,虽然已经从中间被撕裂,但可以看出它将女人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莫菲特不解地举手,打断了唐斯的话。
唐斯黑白分明的眼珠朝他这个方向滚动一下,嘴巴抿了抿,没有理会他,接着往下说道:
“首先,陪酒女郎不会穿这种连衣裙,她们的工作制服更加暴露;戏剧演员在台下都有独立的私服......并且我们在开膛手第一次作案的时候就放出了消息,警告女性不要在夜晚,特别是雨夜独自出门,然而这位姑娘不仅单独行走,还穿成这样,化着妆......“他似乎笑了一下,鼻子轻轻哼了一声,”除了春女我想不出别的可能性。”唐斯看着医生的动作,嘴角抽了抽,略显僵硬地露出一个微笑。“看来我的想法是对的。”
“她的牙齿......”
莫菲特随着唐斯的目光看去,正看到女人被医生掰开的嘴,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上颌的两颗门牙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空洞出现在布满棕褐色烟斑的牙齿中间,像是一座无底的深渊。
“长期的吸烟史,贫穷......”医生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见莫菲特有些不解,给他解释道:“牙齿是可以卖的,有很多穷人会选择向商贩出卖自己的牙齿或头发,商人可以根据成色给与相应的报酬,然后再转手卖给......”他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几个字含含糊糊再在喉咙里,莫菲特没有听清。
“这就能判断她是春女吗?”莫菲特还是很疑惑,他看向唐斯,“她可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爱美的穷人啊?”
“唉......”
没等周围警员的窃窃私语响起,唐斯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他按了按太阳穴,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想露出嘲讽的笑容,被他克制住了。他抬起头,看向莫菲特,可莫菲特总觉得他的目光有一点古怪。
“你曾经侍奉的是哪一位邪神?如果你方便回答的话。”
“......我们称祂为【暴君】。”莫菲特犹豫了一下,这一点不是秘密,他无意识地挠了挠自己的手,翻了翻手上的笔记本,回答道:“我的......监护,我曾经的监护是祂的信徒。”
“我觉得祂不会喜欢你,你一点也不像个暴君。”唐斯鼻子哼了一声,态度有些轻蔑,周围警员低低地笑起来,莫菲特眼睛瞟了瞟四周,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也附和着笑了笑。
”如果【克里特协会】在洛顿的朋友们都是像你这样的话......我的建议是你们更适合与你们的同类打交道。“唐斯没有笑,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莫菲特,黑白分明的眼珠让莫菲特有些发毛,但好在这双眼睛很快不再盯着他。唐斯转过身环顾一周,被他看到的警员立刻闭上嘴低下头,“两个理由。”
“第一,一个穷到卖自己牙齿的女人为什么要买这样一条裙子。”唐斯竖起一根手指,声音平静的没有一点情绪,“女人,特别是一个向她一样年轻漂亮的女人,对于自己的相貌从来都很在乎,除非是已经吃不上饭,否则不会去贩卖自己的牙齿。而这样一个女人居然有这样一条裙子。”他指了指女人身上的红裙,“这条裙子在洛顿任何一家服装店都有售卖,价格虽然不高,但那也不是一个吃不上饭的人负担的起的......所以她需要这条裙子,需要这条裙子来维持自己的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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