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铁是新换的,马鞍是刚买的,连挂在马脖子上的酒壶也是前一天从集市里捞到的,只有马是老马。
老马识途。
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们都知道,星星和太阳是出门时最好的路标,但起了雾,就得靠自己。
少年二人是午时入了雾中。
“这雾是没完了。”是少年抱怨的声音,他骑着老黑马四处张望,马蹄起落踏在草原上,连溅起的泥花都湿漉漉。
“连老马都迷路了吗?”在少年后方,一身白衫的长白安然坐在通体如雪的苍髦驹上笑道,他的脸上依旧以朱红鬼面遮挡,双目似开似闭。
少年在雾中无法准确寻路本就气闷,听得长白的讥讽更是没好气说道:“小子当然认识路,不像某山神一样没用,如果酉时还没赶到就坏大事了。”
“余说马,你置气做什么。”长白自顾自提起酒壶喝了起来。
“哼,你就知道喝酒。”少年抬起头往天空望去,浓雾弥漫连一丝日光都见不着,嘟囔道:“快到了,快到了。”
“这句话你昨日中午说过了。”话音未落,长白突然睁开眼睛往远处望去,淡淡说道:“原来老马没有迷路,是迷了眼。”
少年顺着长白的目光望去,依然是青黄不接的漫漫苍原,看不出任何异样,焦躁地催促道:“别卖关子,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卫国边界有异草缚归,生得与杂草一般,却能聚拢雾气,遮人眼目,使人寻不到归家的路,最后饿死冻死在野外做了祂的养料。”长白放下酒壶,细细打量眼前不起眼的杂草。
“这里可是大秦北疆,不该出现卫国的缚归草。”少年皱起眉头问道。
话音未落,少年突然发现雾中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远处有两只羚羊孤零零地在苍原中,正低着头静静吃草。
“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两只羚羊?”少年眉头微皱,目光凝聚起来,老黑马也听话地放缓了速度,慢慢往两只羚羊靠近。
“有草自然有羊,有酒更要有羊。”长白随口应道,但他也读出了气氛中的一丝不寻常,苍髦驹开始往老黑马渐渐靠拢。
少年在距离羚羊还有一尺的地方停下来,微微低头行礼后,朝着羚羊高声喊道:“苍原旧客着急赶路,请双羊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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