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有卫尉军的铁弓长矛,内有梓阳宫的涿黎和重明鸟,每一处和每一步都是针对长白布下的局。
布局人身在其中,入局人却似局外。
“你最近爱去东门酒肆偷酒?”少年已经走到长白跟前。
“那家酒香。”
“阿爷对常客很好,这次小子拜托酒肆的阿爷帮了一个忙。”
“给余说故事吗?”
“阿爷说故事的本领一绝,但故事是假的,说一遍没人信。”
“整整说了十日,余才信了。”
“所以为了长白的名声和卫尉军的人头,最后一日定会入皇城,方才小子便是谢你,果然是好人。”说着,少年向长白行了一礼。
“可惜好人,不一定有好报。”长白目光露出冷意,直面少年不退半步,但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
风不起,山仍在。
两人都毫不退让地对视片刻,气氛渐渐凝重起来,长白的玉笛已经微微抬了起来,少年的手也放在了剑柄上。
这时屋檐下的涿黎打了个酒嗝,连一旁的树叶都震了下来。
重明鸟掩嘴笑了起来,依旧是那古怪的笑声,少年绷紧的脸也瞬间放松下来,向长白笑道:“今夜小子不是来抓人的。”
“你也抓不到。”
长白的白衫忽然轻然飘起,朱红鬼面下的笑容更甚。
“雕虫小技困不得山神,小子今夜耍把戏,只为求山神一件事。”
“余不干。”长白头一歪,得意答道。
“你方才喝了小子的酒。”
“余帮你抓了人。”
“人本就是小子的,不是你抓的。”
“唔。”长白一时语塞,那壶燕酒的确不错。
“愿请白君,为我做贼。”
少年低下头郑重说道,这十日来的局,他便是为了这句话。
云遮住月,星闭了眼。
“不白干,小子有好东西。”少年马上化身市井里最熟练的商贾,惺惺赔笑道:“你最爱楚国国宝,我有一只赤紫玉鼎,楚悼王任命吴起变法时,就是用此鼎与吴起共饮。”
夜已经深了,安谧的皇城中便只有少年那市侩的笑声,连一旁的重明鸟阖上眼睛轻轻叹气,不忍看下去,
长白嘴边微翘出一抹笑意,不再搭理少年,突然背过身子往外踱去。
“还有一只翡白夜玉杯。”少年也是着急了,狠狠心抛出了底牌:“楚怀王客死秦都,临终前抱着的那只。”
快要走到屋檐边的长白停住了脚步,目中闪过异色。
“就是楚怀王临行秦都,屈原大夫送的那只翡白夜玉杯。”少年如同在深渊中看到一丝曙光,忙不迭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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