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弹扭过拐点,然后急速下坠!
在白色光球的照射之下,殉葬沟的面貌顿时显露了七八分:东西两侧都是悬崖峭壁,高不见顶,绝境光滑;南北两面皆为幽深峡谷,放眼望去,不见尽头;顶部似有乌云密布,真相如何,肉眼难辨;底部全是卵石铺地,平坦如镜,一望无际。铁链横跨东西,沟谷纵伸南北,此等景象,全然一副飞夺泸定桥的模样。
仇人扫视之际,Meldy已然开始了抢渡行动。
不管是刚才的那一声巨响,还是纪虚名摆出来的阵型,两者毫无疑问都说明了危险将至。因此,当Meldy注意到南宗的队伍时,她立马就叫四个外国佬用皮带锁住铁链,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踏链滑行。至于秦鲁和吴四爷,他们竟已不声不响的攀爬到了铁索桥的正中央,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一刻钟就能横渡殉葬沟。
闪光弹坠落在西北方五丈开外,仇人的视野很快又陷入一片漆黑。
为了改变敌暗我明的被动局势,纪虚名让所有人都关掉了照明工具,但是尽管如此,周遭那悉悉索索的诡异之声仍旧不绝于耳。此刻的境遇,就好比是处在一条漂泊于大海的独木舟上,周围有不明物来回游弋虎视眈眈,令人胆战心惊却又不敢有任何的举动。不知道敌人是什么,不知道敌人身在何方,不知道敌人何时发起攻击,这种无限制的等待和僵持,不仅极其消耗精神体力,而且还能使人万念俱灰。
仇人虽然还没有丧失求生的欲望,但是此刻的他却有些后悔之前选错了阵营。
因为,在南宗弟子饱受煎熬的这一段时间里,头顶上的盗墓贼已经悉数渡过了殉葬沟。看样子,高空走钢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特别是在有搀扶的情况之下。然而,就在仇人涌现出追悔莫及的情绪之时,一个突然的发现顿时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纪虚名和七个南宗弟子竟然消失无踪,他的身后空荡如也!
搞什么飞机,走的时候怎么也不叫上一声?
仇人心乱如麻,全然不知所措,自己刚才只顾着打量殉葬沟,完全没有留意身后的纪虚名,如今回想起来,真是错上加错。恐慌之际,黑暗中猛地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仇人闻讯,赶紧蹲地,然后随手抓起一块鹅卵石,接着迅速朝声源之处砸去。可惜,这次试探完全无动于衷,鹅卵石跳跃在地面上,叮咚直响。
处境憋屈无比,心境忐忑不安!
与其坐以待毙煎熬而死,还不如放手一搏力战而亡,更何况自己单枪匹马无牵无挂,只要逮住一丝机会就可逃过此劫,又何必非得要按套路出牌呢?一念至此,仇人毅然打开了探灯,不料他刚一抬头,就猛地瞥见了两盏血红的灯笼——漆黑的帷幕上,红灯笼高高挂起,时不时还一闪一闪的,像萤火虫一般。
殉葬沟里挂灯笼,卖身还是卖艺啊?
仇人大气不敢喘上一口,身体有如木偶般僵持不动,脑子里却是在急速运转:多年的社会经历表明,此等情形理应前去围观一番,掏出手机,拍照留证,传至微薄,大肆叫嚷,搞不好又能增加几多粉丝;但是,最近两天的惊心动魄又证明,这个时候最好选择逃之夭夭,拔腿就跑,越快越好,哪儿人多,就往哪跑,如此一来指不定还能留下一肢半腿的。
于是,仇人深吸一口,握紧拳头;然后眼睛一闭,转身猛跑!
殉葬沟平坦空旷,仇人丝毫不用担心被绊到脚,因此他举着探灯左甩右摆,一口气就狂奔了百十来米。可是,正当仇人打算再接再厉之时,他竟然摔了个狗吃屎,牙齿顶着嘴唇砸在鹅卵石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区区皮肉之苦倒还无什要紧,真正让仇人感到胸口发凉的是,刚才他踢到的东西此刻竟在地上蠕动!
仇人汗流浃背,连忙举起探灯回身盯防:
她奶子的,这块绊脚石居然是天机道士!
天机道士抚着肚子卷着身子缩在地上咬牙切齿,仇人刚才那百米冲刺的速度显然让他痛苦不堪。仇人见状,心中顿生歉意,但是他转念一想:谁叫这土贼不声不响的不辞而别?活该!不过,尽管胸腔怒意翻腾,但是仇人最终还是摆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毕竟,在这恐怖如斯的地底深处,团结一致才有脱困而出的可能。
“我这探灯光芒四射的,你看见了怎么也不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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