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及宇文宪骑兵之事,他不肯答,后又求证自己如何惨败。末将所愿已足,便向其请死。只是宇文宪不知为何不杀末将,末将便让其送我回黎阳向主公请罪。”
淳于琼娓娓道来,本以为袁绍应该会听他的解释,没想到袁绍大怒道:“胡言乱语!分明是你贪功冒进,欲率十万大军攻白马,郭图苦劝,你方才肯答应留下一千老弱。试问一千老弱如何敌得了宇文宪?如今反诬告郭图临阵脱逃!还说什么为知真相而束手就擒,分明是你贪生怕死,被俘之后为保性命又与宇文宪密谋,回到黎阳。请死未果,回黎阳请罪?实为奸细,却说得冠冕堂皇!”
袁绍这是典型的先入为主,郭图比淳于琼早回来,为掩饰自己临阵脱逃的罪行而嫁祸淳于琼,袁绍对此深信不疑。
淳于琼没想到袁绍居然真的不相信他,而且如宇文宪所说,郭图肯定已经“恶人先告状”了。但他绝对不能屈服,现在他的罪名是通敌,比打了败仗的罪过大出不知道多少。要是他“认罪”了,他的亲属怕是真的就要遭殃了。
于是淳于琼急忙喊冤:“末将冤枉!末将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主公莫要听信小人谗言啊!”
袁绍听了之后很是不快,便又对那两个甲士说:“给我拉出去立即斩首!将其首级传士三军!”
按理说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有人出来求情,然后主公便会减免其罪,让其戴罪立功。但是在场的文丑一直与袁绍帐下其他将领不和,所以不会为淳于琼求情。而张郃、高览则是深知袁绍品性,这个时候求情非但“打不到狐狸”反而会“惹得一身骚”。而且他们两个虽然都是袁绍比较倚重的将领,但实际地位很低,基本没什么说话的权力。
至于许攸,他同样因为了解袁绍,而且许攸向来是见风使舵,虽然他也讨厌郭图,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所以他断然不会说话。郭图就更不要说了,他就算开口,也一定是让淳于琼罪上加罪的话。
不过别忘了田丰在这,“刚而犯上”的田丰虽然与淳于琼不是很熟,但他对郭图再了解不过。他看得出是郭图在陷害淳于琼,于是出于对“小人”的排斥,田丰挺身而出。
只听他先是制止了甲士,而后又对袁绍说:“主公不可杀淳于将军,其并无通敌之罪。且白马津失守且不论留守兵马之多寡,郭图临阵脱逃此事主公难道就不处理吗?所谓‘通敌’、‘守军只千人’皆是郭图为免临阵脱逃之罪而嫁祸给淳于将军的说辞。其虽兵败,然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当此与曹操决战的紧要关头,主公应令其戴罪立功。主公应该惩处的应该是郭图!”
郭图一听田丰冲着自己来,变怒道:“田丰,你莫要血口喷人!你说淳于琼留给我千人守军是我的说辞,可有证据?”
田丰正色道:“要害便在这证据上。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你自然可以随意诬陷,因为除了淳于将军之外,没人可以为淳于将军作证,但同样也没人给你作证。所以之后你得知其被曹军生擒又被放回后,又立即诬告其通敌,淳于将军自然百口莫辩。可于方才一样,同样也无人可证明你说的便是对的!”
郭图一时被田丰驳得哑口无言,接着田丰又对袁绍说:“主公,w.uuansh.其二人皆无法为自己开脱,然淳于将军兵败是真,郭图临阵脱逃也是真。胜败乃兵家常事,然临阵脱逃却是大罪,且是大害!主公可贬前者官职,令其戴罪立功,而后者必须杀之以儆效尤!”
郭图听到田丰建议袁绍杀他,急忙跪下向袁绍求情道:“在下冤枉啊主公,此乃是田丰欲借主公之手泄私愤,主公万不可被其蛊惑啊!”
袁绍本来就烦田丰,因此质问道:“田丰,你为何非至郭图于死地不可?”
田丰见袁绍这么问,一不做二不休,便将郭图所做过的所有劣迹一一说出,最后问道:“此等奸臣小人难道不该杀吗?”
郭图听得直冒冷汗,而且他看到了袁绍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只听袁绍问道:“郭图,田丰所言可属实?你若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我便饶你一死。你若不说,我自可派人调查,若真有其事,必取你项上人头!”
郭图无奈只好承认,并乞袁绍饶其一命。袁绍果真饶了郭图,但将其驱逐了。他本该在建安十年(205年)一月,曹操攻破南皮后,才被曹操所杀。然而现在虽然未死,但是在袁绍那里辛苦奋斗多年得来的一切都没有了,真不知幸与不幸。
郭图处理完了,接下来就是淳于琼。因为有郭图的“帮助”,袁绍现在对淳于琼的态度稍微好些,至少不相信他通敌了。于是在田丰的提议下,袁绍让降淳于琼为裨将,调到目前负责押运粮草的韩猛麾下。韩猛是“河北四庭柱”中的“一柱”,骁勇善战,不过缺少谋略。淳于琼与韩猛关系倒是不错,于是急忙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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