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一时没回过神来,怔了一下,以为说的是自己,木讷地“嗯嗯”了两声,那二位在旁边吃吃地笑,山岚郑重地说道:“我问的是正事。”
张子凡小声说:“肯定是正事,不过有些小儿科。你这也算问题吗?爱上一个人就告诉她:我爱你。”
“那好,如果是小叔子爱上远房的嫂子,又是怎么个意思?嫂子会是什么反应?”山岚发现,问的确实有些模糊,便忙改了问法。
“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吧,说明嫂子有魅力呗,如果嫂子喜欢就来一腿,如果不喜欢就骂一顿,让那小叔子消停了就是。”张子凡说。
“哪里冒出这种问题?搞心理测试啊?”陆风放松下来,遂又不放心地问一句。
山岚学起凤姐的口吻:“嫂子的反应是:没人伦的混账东西,起这个念头,叫他不得好死。如果这样,几时叫他死在我手里,才知道我的手段。这反应正常吗?”
郭悦说:“不太正常。爱别人没有错呀,人家只是起个念头,你就让人家不得好死。何况小叔子喜欢嫂子的事,也不算什么没人伦,不愿意拉倒,怎么就恨得那样,一定有别的原因吧。”
陆风道:“发乎情,止乎礼,小叔子一定是失礼了,他调戏人家了吧?”
山岚道:“也是。”
“这就对啦,那嫂子是什么态度?”张子凡问。
山岚笑道:“嫂子又假意喜欢他,欺骗说要和他约会,然后又设下陷阱,狠狠地惩治他,几次三番下来,结果就真让他丧了命。你们说,这位嫂子为什么会这样大反应?她这是什么心态?”
郭悦睁大眼睛,惊奇地说道:“这不是心里变态吗,我看这嫂子是诚心想要小叔子的命。”
陆风不同意地诘问郭悦:“人家喜欢她,又没怎么样她,她平白无故地为什么要人家的命?”
张子凡跟着问:“那个家伙就那么傻?人家假意喜欢他,他感觉不出来?他就一次次上当,宁愿丧命,也想不到人家是在哄他?”
郭悦笑道:“叹世间情为毒物,直教人以命相许。你我这些坠入情网之人,从此可就改了吧!”
陆风笑道:“你想证明什么?”
山岚道:“还是那个贾瑞,我怕我们理解有误差,怕我们和他一样死得惨,推导出个怪结论来。看来,你们和我是一样感觉,凤姐太过分了。”
一直忙到晚上,差不多客人都走了,几个人才歇息下来,回家不提。
且说芸轩她们流连了两天也就回来了。
至晚间,见芸轩房间的灯光依然亮着,山岚进来,从身后拿出一枚古色古香的铜镜,虽不值什么钱,可芸轩一看,就喜欢上了。
这是一枚凤尾饰孔雀翎状的菱花古镜,.knshm山岚说,昨日有人托鲁尼送来的,名字叫什么“菱花鉴”。芸轩得了宝物一般,拿在手里正反地看着把玩。
山岚坐在床沿笑对芸轩道:“你也不必怪秋真,你们在创作《秦淮烟云》时,对吴梅村和钱谦益的仕清理念,本就有些分歧,我看曹公也是这样理解的。你去了趟吉安还没有灵感吗?”
芸轩道:“有是有了,不用说,让贾瑞死去,就是曹公的政治答案。可问题是,贾瑞是调戏凤姐吗?如果看做他真是向凤姐表达忠诚和专一呢?死了都要爱!不提人伦,不也是一种坚贞吗?凤姐是因他至死不改初衷,才设局害他吗?矛盾哪。我看就像这镜子,正面有理,反面也有理,这就是我最不懂的地方。”
山岚道:“咱们这样的人,真也不该有那些政见。对古人有不同的理解也在所难免,反正不关乎现在。你也别心事那么重,好吗?”
芸轩点一下头,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做个场景,看怎么搞得明白些。这个贾瑞其实就是假天祥,假宋瑞,说他是洪承畴应该没错。秦可卿死之前,突然加入他的死亡,就很不寻常,光写贾瑞之死,前前后后就有一年呢,从秋天写到第二年冬,曹公大有深意。
“而把林如海之死,又放在贾瑞死亡之后,几乎和秦可卿同时,就更有深意。秦可卿从得病到死亡,还真是拖了两年,正好符合咱说的换境法,时间往前跳了两年也应该没错。我有办法了,过来,你先听听我的计划。”
芸轩如此这般地跟山岚说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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